今天不逢大朝會,是誰一早就進了宮?
馮少君轉(zhuǎn)頭,就見一個年約六旬的老人緩緩走過來。老人發(fā)須皆白,看著頗有些慈眉善目的模樣,笑容也很和氣:“沈指揮使,馮公公。”
馮少君心里重重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地拱手行禮:“見過福親王。”
這個老人,正是執(zhí)掌宗人府的福親王。
福親王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兄弟,是當今天子的親叔叔。執(zhí)掌宗人府多年,說是皇室宗親之首,絕不為過。趙王在福親王面前,得夾起尾巴。慶安帝見了福親王,也得客氣地喊一聲王叔。
沈祐也拱手行了一禮。
福親王和顏悅色地笑道:“本王有要事求見皇上,煩請沈指揮使通傳一聲。”
果然是只老狐貍。暗地里不停捅刀子,當面如沐春風。
沈祐淡淡道:“通傳這等事,不歸末將管,請馮公公進去通傳吧!”
福親王意味難明地看了沈祐一眼:“沈指揮使,今日本王要稟報的這樁事,和你密切相關(guān)。你還是隨本王一同進去吧!”
馮少君面色霍然一變。
沈祐眼角余光看到馮少君變了臉色,心里也是一驚。
馮少君心思縝密,狡猾如狐,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機智應(yīng)對化險為夷。用泰山崩于眼前來形容,也不為過。
今日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當著福親王的面,沈祐不便詢問,張口應(yīng)道:“既然如此,請福親王在此稍候片刻。等皇上傳召。”
福親王頗有耐心,半點不急,呵呵笑道:“這是當然。”
然后看向馮少君:“請馮公公通傳。”
馮少君全身上下沒有一點溫度,心里一片冰冷,勉強張口應(yīng)道:“咱家這就去。”
腳下重如千鈞。
馮少君從未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般心緒混亂,木然地進了殿內(nèi)。
慶安帝登基后,一直十分勤勉,此時已經(jīng)像往常一樣起身批閱奏折了。楊公公忠心耿耿地守在天子身側(cè)。
馮少君一進來,楊公公就察覺到了不對,迅疾看了她一眼。
馮少君也看了楊公公一眼。
楊公公心里暗暗一驚。短短一日沒見,馮少君怎么這般驚惶頹唐?甚至隱隱流露出求救之意……
楊公公反應(yīng)極快,立刻走過來幾步,借著這一舉動遮擋住馮少君的身形:“三兒進來有什么事?”
馮少君看著楊公公,輕聲道:“福親王在殿外求見,說有要事稟報。福親王還說,這樁要事和沈指揮使密切相關(guān),要讓他一同來覲見。”
楊公公:“……”
楊公公面色也變了。
以他的敏銳,不可能聽不懂馮少君話語中的的暗示!
福親王這樣正大光明地進宮,只意味著一件事。他手里掌握了有力的證據(jù)……
慶安帝被驚動了,放下奏折,抬起頭來:“福親王來了嗎?請進來吧!”
楊公公瞬間冷靜,快步走到慶安帝身邊,俯耳低語數(shù)句。馮少君離得不遠不近,聽不清楊公公說了什么。只看到慶安帝的面色驟然冰冷。
太和殿里驀然安靜下來。
慶安帝一言未發(fā),殿里的溫度越來越低。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這絕不是玩笑,而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在殿內(nèi)當差的親衛(wèi)和內(nèi)侍們,幾乎同時低下頭。
楊公公低聲道:“不如奴才先出去,將福親王打發(fā)走。”
以福親王的脾氣,哪里是好打發(fā)的?再者,這件事必須盡快處置。拖久了更為不利。慶安帝將心頭沸騰的怒火按耐下去,目中射出寒光,冷冷吩咐:“宣福親王進殿。”
頓了頓又道:“所有人都退下,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