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惟的手是冷白的,色澤幾乎失了血色,干干凈凈,格外骨節(jié)分明。深色的領帶纏繞在他的手指上,顏色過分的涇渭分明。
他緩緩睜開眼,眼角還有尚未褪去的血絲,盤根錯節(jié),墨色的瞳仁深邃迷人,一瞬不瞬的看著程微月,眸色深暗。
他什么都沒說,指尖捏住程微月的下巴,俯下身便是一個又狠又重的吻。
程微月仰著頭,被迫的承受著,臉上染上了緋紅的色澤。
這個吻實在是很漫長。
直到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周京惟這才放過已經(jīng)快要喘不過氣的程微月。
他用氣音問她:“怎么這么傻?不會換氣嗎?”
程微月不知道怎么回答,一雙眼睛沒什么攻擊性的瞪著他。
周京惟笑笑,慢條斯理的擦掉程微月唇上的水色,輕聲細語的:“我去開門,應該是醫(yī)生到了。”
門口,蔡安誠帶著兩個女醫(yī)生,誠惶誠恐的站著,臉上的表情十分緊張。
門從里面被打開,蔡安誠看見周京惟淡漠斯文的臉,緊張之感變本加厲,好半天終于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周...周律,我把醫(yī)生叫過來了,都是宣城中心醫(yī)院的專家。”
周京惟將門徹底打開,微微側過身,示意醫(yī)生進去。
而他走出來,順便半掩上了門。
蔡安誠是怎么都想不到周京惟會出來的。
周律大晚上不陪著他的寶貝女朋友,和自己這個大老爺們有什么好聊的?
“周律...”
“旁邊聊。”周京惟的聲音很低,說完便徑直舉步。
蔡安誠連忙跟上。
兩人在走廊的另一邊停下,周京惟捏了捏眉心,嗓音寡淡冰冷:“這次的工作是誰安排的?”
蔡安誠是多少有點知道周京惟的手段的,連忙撇清關系:“真不是我,周律,我怎么敢?”
“讓薛溫然在樓下等我。”他說到這里,頓了頓,補充道:“我沒來之前,她不許走。”
“周律,薛律師其實...其實心不壞的,她確實太不會做人了,但是沒什么惡意的,她就是對程小姐有一點誤解...”
蔡安誠的話消聲在了周京惟毫無情緒的視線中。
他低下頭,道:“您放心,我現(xiàn)在就去通知薛律師。”
房間里,醫(yī)生已經(jīng)替程微月處理好了傷口,醫(yī)生用紗布包扎程微月的手,兩只手都被包的圓圓的。
“這兩天盡量就不要用手了,飲食要清淡一些,注意休息,知道嗎?”醫(yī)生叮囑道。
程微月像個小學生一樣,乖乖的說好的,謝謝醫(yī)生。
周京惟從房里出來,和已經(jīng)處理完傷口的醫(yī)生迎面遇到,后者將程微月的情況說了一下。
周京惟安靜的聽著,將人送到電梯口,親自替他們按下了電梯,才道:“我女朋友這兩天可能還要麻煩幾位過來一趟,辛苦了。”
儼然風度翩翩,彬彬有禮的模樣。
屬實是把姍姍來遲的蔡安誠看蒙了。
周律這是會變臉啊。
程微月縮在床上數(shù)著窗戶上的流蘇的根數(shù)。
她太無聊了,手又不能動,只能看著東西發(fā)呆。
周京惟走進來,身上有著雨水蕭條的涼氣。
他其實在外面站了有一會兒了。
程微月?lián)沃种庾饋恚溃骸澳慊貋砝病!?
這話其實是有些曖昧的,更何況周京惟原本就用心不純。
“嗯,”他眼神微暗,走向程微月,彎下腰啄了一口她的唇,問她:“想吃點什么,我剛剛看見這層有廚房。”
程微月確實很餓了。
這一整天提心吊膽的,什么也沒吃。
她用圓圓的手摸摸肚子,道:“想吃點煮得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