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權回想了半天才想到徐家何許人,有點不屑:“那點不成氣候的規(guī)模,小的可憐,有什么吞并的必要嗎?”
“的確規(guī)模小的可憐,”周京惟語調(diào)寡淡,只是細聽的話,摻著森寒的冷意:“但是不妨礙我想去做。”
周秉權聽出了點言外之意,他幾乎是一下子就猜出來了:“是不是和程微月有關系?”
周京惟沒有回答,淡聲道:“您不必把每件事都牽連到微月的身上,她什么都不知道。”
“哼,我倒是不想牽連,”周秉權冷哼,毫不客氣的袒露自己的不滿:“可是你現(xiàn)在所做的樁樁件件,有哪一件不是為了她嗎?你是我的兒子,我難道還不了解,平常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放在眼里,也就是程微月,能讓你上天下海。”
周京惟唇角難得有了點笑意,他扶了扶鏡框,很平靜很確切的口吻:“可是她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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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蝶是深夜醒來的,一只眼睛被紗布裹住,看不清周遭的一切。
她下意識動了動手指,手便被坐在一旁的母親握住。
“小蝶,你還好嗎?”李蝶母親的嗓音更咽,止不住的心疼在她的話語中彌漫:“媽媽幫你叫護士過來?!?
李蝶用僅剩的一直還能看清周遭一切的目光,空洞的望向天花板。
她張了張皸裂的唇,眼角淌下眼淚來:“媽...”
“媽媽在呢,媽媽在...”李蝶母親語氣中的心疼更甚,一雙眼睛滿是擔憂的看著李蝶:“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和媽媽說,好不好?”
李蝶紅了眼圈,很輕很輕地說:“您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
她的狀態(tài)實在是很不好,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緊繃的弦,似乎只要稍稍施加一點外力,就會崩開。
李蝶母親也不敢再追問她的傷是怎么來的,依言往外走去。
只是離開時,她還是忍不住好幾次回頭看向李蝶,語氣輕柔的說:“小蝶,媽媽就在外面,哪里都不去,你有什么事情,你就喊媽媽,知道了嗎?”
李蝶說知道,笑意透著幾分勉強。
更不要說她過分憔悴的臉色,說不出的讓人心疼。
程微月一大早就往醫(yī)院趕過來,周京惟親自送的她,臨離開的時候,看了看她后腦的傷口,皺著眉道:“中午我來接你,給你上藥,在醫(yī)院里不要亂跑,再碰到傷口就不好了,有什么事情給我打電話。”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程微月被他弄得心軟又感動。
她伸手去捂他的唇,似真似假的嗔怪:“喂,周京惟,你還想不想讓我走?。俊?
是一句玩笑話,怎料后者握住她的手,動作自然的親吻她的手背,理所當然的說:“不想...”
程微月湊過去親他的側(cè)臉,很軟很乖的語氣:“那你會不會不讓我去了?”
后者輕聲嘆息,帶著無奈。
他說:“哪里舍得你難過?”
程微月唇角的弧度有擴大的趨勢,她勾著周京惟后頸的手拍了拍他的背,輕聲道:“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再讓自己受傷了?!?
“不許和別人打架了,知道嗎?”
程微月說知道。
周京惟抬手替她整理鬢角的碎發(fā),眸色深深,帶著暗色,他頓了頓,補充道:“真的生氣了,受委屈了,也等著我,我會替你撐腰的?!?
“那要是,做錯事的人是我呢?”
她故意反問。
偏偏周京惟看著她,一字一頓,回答得足夠認真,他說:“撐腰的意思就是,不論對錯?!?
程微月在過道上看見正在掩面哭泣的李蝶媽媽。
李蝶的父親站在一旁的通風口,正在情緒苦悶的抽煙。
女兒平白無故的受了這么嚴重的傷,為人父母者怎么受得了,難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