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掛斷電話,往外走去。
迎面而來的是凜冽的雪,車子打著遠光燈,匍匐在黑夜中,無聲的威壓。
周京惟的腦海中拂過了今天發生的一切。
他用從前擱置在周稜山手中的幾筆爛賬里面的法律漏洞,勸他體面離開。
十年牢獄和提前退休,幾乎是沒有選擇的選擇。
他將事情做得太絕。
其實是很不光彩的手段,畢竟在其位這么久,誰也不敢說自己手里沒有一點爛尾的合同和案子。
但是周京惟很急,很急的想要穩穩拿捏住周氏,于是行事偏激,手段過分雷霆。
其實周氏上下已經有頗多微詞了,這一次周稜山的被勸退,讓董事會老一輩的人都很是惶恐。
這一天的鉤心斗角,眾人表面上衣冠楚楚,實際上皆是恨不能將對手割喉放血,不剩半點起死回生的余地。
商場上一貫如此,殘酷到極致。
周京惟知道必定是要掀起風浪,這件事也根本不可能瞞過周秉權。
他只是沒有想到,周秉權會這么倏不可待的來找自己興師問罪。
竟是一分鐘都等不了了。
周秉權看見周京惟走過來,就是一肚子火氣。
他在車門打開的瞬間冷哼一聲,語調冰冷:“你可真是翅膀硬了,我讓你接管周氏,你就是這么接管的?你知道那些人在背后會怎么戳著你的脊梁骨罵嗎?”
周秉權其實不是為了周稜山打抱不平來的,是非對錯,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只是他不想讓周京惟年紀輕輕的,就被人詬病心狠手辣,連自己的親人都能趕盡殺絕。
他將來是周家的家主,這樣的名聲實在是不中聽。
周京惟看著周秉權漲紅的臉,沒有馬上回答,反而是沉默的看著他良久。
周秉權被他看得很是不自在,自己這個兒子和自己針尖對麥芒是常態,這樣的沉默不語,他反而是非常不自在。
“你看著我不說話作甚?”周秉權咳嗽了聲,臉色板正:“你要知道,你將來是周家的家主,你應該做什么,不應該做什么,自己該有數,不該是讓我來教你的?!?
周京惟突然嗤笑了聲,很散漫的笑意,眉眼間帶著點諷刺:“爸,你是不是忘了我是為了誰才回到周家的?”
“為了程微月?”周秉權語氣粗重:“怎么?你就這么想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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