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琦突然明白了為什么程微月這么通透的一個女孩子,還會不管不顧的撲進這場世俗眼中十分不平等的戀愛中。
因為周京惟真的愛她,愛到愿意為她改變。
厲琦回過神,說了句好好休息,片場的事情會讓別人先處理,便直接離開了。他知道的,這樣的男人在程微月身邊,她不會出什么事。
而周京惟將程微月安頓好后,讓私人醫生守在房間里,才往外走去。
陳奕安看見他輕輕將門闔上,這才道:“周先生,已經讓喬凈雪在樓下等著了。”
周京惟淡淡的“嗯”了聲,分明是平靜的,可是眼中的怒氣冷意,清晰可見。
他一貫以斯文散漫的姿態示人,這么明顯的怒氣,真是難得一見。陳奕安有點佩服喬凈雪,能這么準確的一把抓住周京惟的軟肋,致命一擊也不為過。
他不敢出聲,默默的跟在周京惟身后。
喬凈雪一個人坐在酒店的房間里。
她嘗試著出去過,外面身形高大的保鏢攔住了她的去路。
于是她只能臉色慘白的重新折返回去,惴惴不安。她怎么都想不到周京惟會這么囂張,直接將她帶到了這里。
她心慌意亂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正不知道怎么辦,束手無策之際,聽見房門從外面被打開的聲音。
喬凈雪的冷汗一下子就出來了。
她瞳孔緊縮,死死的望向外邊,牙關不停的顫抖。
她聽見了平穩的腳步聲,之后又響起一些有序的步伐聲。進來的不止一個人。
為首的是周京惟。
這是喬凈雪離婚后第一次看見周京惟,他的眉眼冷淡,寒霜一般。
一個有血肉的人怎么能有這么寡情的眼睛?眼神幾乎是沒有溫度的,從金絲眼鏡后透出來,落在人的身上,叫人發自內心的恐懼。
喬凈雪下意識低下頭,不敢再細看。陳奕安替周京惟拉過了落地窗前的木椅,周京惟便平靜的坐下,表情看不出端倪。
喬凈雪等了很久,心理防線有崩壞的征兆。
她冷不丁聽見了周京惟的聲音,冷淡又漠然:“趙寒沉給你想得倒是很周到,喬凈雪,你是不是覺得只要趙寒沉想要保下你,我就拿你沒辦法?”
他把喬凈雪原本想要說的話都說了,喬凈雪一下子張口結舌的抬眸,不安的看著他:“我不是...”
“你是怎么推的微月?”周京惟打斷她,語氣陡然多了幾分厲色。
喬凈雪差一點就想說我沒有。
她實在是害怕周京惟這個情緒不見端倪的模樣。
“我沒有推她!”喬凈雪斷然道:“我只是剛好在場,奚落了幾句罷了,周先生,你從前也是有名的律師,難道不知道限制人身自由是違法的嗎!”
“看來是忘了,”周京惟也不生氣,平靜無波的指了指房內一整排青花瓷瓶:“都砸了。”
眾人聽命,沒有半點遲疑就動手。
喬凈雪聽見瓷器接連碎裂的聲音,飛濺了一地的瓷片。
她被嚇得花容失色,眼神充滿了怨恨:“你是瘋了嗎!周京惟,你不要這么嚇唬我!我不吃你這套!”
她叫囂的厲害,周京惟抬了抬手指,示意保鏢將喬凈雪從沙發上拖下來。
“干什么!你們想干什么!放開我!放開!”喬凈雪一臉恐懼,不停的掙扎。
她原本就是一路擔驚受怕,現在被這么一刺激,儀態盡失,像個潑婦一樣聲嘶力竭的吼:“周京惟!你要是敢動我,喬家不會放過你!我好歹是名門閨秀,你怎么敢!”
“喬凈雪,這個世上就沒有我不敢的事?!敝芫┪┬σ馑刮?,房間里的窗簾都半闔著,他的面容在光影模糊重疊之間影影綽綽,宛如玉面修羅一般。
暗色花紋復古的地毯上,碎瓷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