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斂衽行禮。
這該死的封建社會,每見到主子就得見禮。
進了燒了炭盆的書房,汪彤兒這才記得把耳朵上的耳套子取下來,放進自己的小包里,隨手把小包放到角落矮丌上。
此時她想起世子爺騎在馬上看自己嫌棄的眼神,估計是嫌棄這一副土不拉幾的耳套子吧。
“嗯,研墨吧!”謝玉珩手捧著書,頭抬都沒抬一下,聲音冷淡地說道。
“哦。”
汪彤兒抬頭見一向不穿大紅大綠的謝玉珩,今日竟穿了件朱紅色蟒紋錦袍。
他本就生得一副俊美無儔的好相貌,這朱紅色一襯,威嚴不減,容色更甚。這模樣真像是戰場廝殺的武將,哪是個豐神俊朗的江南巡察御史?
汪彤兒先搓了搓小手,趕緊行動起來,倒了點水在硯缸里拿了塊松煙墨磨了起來。
今兒逛了半天的街,兩只小腿一直沒歇息,話說逛街是件累活哦!
她最想的是往椅子上來個愜意的葛優躺······
此時的書房里鴉雀無聲,只除了謝玉珩提著紫毫在宣紙上潑墨揮毫的‘沙沙’聲。
汪彤兒偷瞟他的字跟自己的外公行云流水般的清俊風骨的字風格不同,他的字銳利張揚,變得有了靈魂,橫撇豎直盡是鐵畫銀鉤。
額?怎么看他的字跟給她的字帖是一樣的呢?
之前接到他給的字帖,心中還奇怪怎么給的字帖太難臨摹?
原來是謝大師的字,難怪自己怎么臨摹都沒有字帖上的字十分之一的風骨。
汪彤兒跟謝玉珩主仆二人在書房里不知不覺一直待到天漸漸暗了下來,這才趕緊去點燃了屋里的蠟燭。
又過了近盞茶功夫,門外傳來小墨的聲音:“主子爺,該去蕙居苑陪老夫人用膳了。”
“嗯。”
謝玉珩這才放下手中的筆把筆擱置在筆架上,走到放置臉盆那兒。
汪彤兒一見,忙快步走過去從炭盆上擱置的鐵壺里,倒些熱水在銅制臉盆里,站在一旁,等他洗完手,服務周到地把一塊干棉巾遞過去讓他擦手。
謝玉珩隨即便去寢室里讓小墨伺候他換了套錦衣,外照上黑色金絲大氅。
“嗯,走吧!”
“哦。”
唉!這是又要餓著肚子跟著去看他們一家子,吃著七大碗八大碟,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