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珩本來是一肚子怒氣,等她回來發作的。
這幾天,明正帝因為贛州皇商造兵器的事,他大都很晚上才從衙門回來,從陳婆婆口中得知,她竟然跟剛來的小婢女一起看燈會去了,心中既擔心,又惱火。
擔心她這么小的姑娘要是被人販子拐跑怎么辦?
尤記得他徐世叔的兒子在六七歲時就是跟著大人去逛廟會被拍花子給拍走了,如今都是音訊全無。
惱火的是小姑娘太貪玩,明明自己大年初一晚上剛帶她逛了燈會,怎么又偷著溜出去?
只是沒想到自己還沒說什么,到嚇得小姑娘給自己行大禮。
算了,這一次先不跟她計較。
想到這,微微點頜:“嗯。”了一聲。
“起來吧,下不為例。一個小姑娘成天往府外跑,一點規矩都不守!”
汪彤兒心說,我有跟陳婆婆說請她跟黃管事打招呼的呀?
難道陳婆婆忘記?還是沒遇見?
“下次沒本世子的準許,不準外出!”謝玉珩說完,轉身就要進室內去。
汪彤兒見謝玉珩就要離開,也不管是不是個提請求的時機,慌不擇言地說道:“世子爺,婢子求您,能不能把婢子撥到其它地方去做事?”
“嗯?”
剛剛有許好臉色的謝玉珩,聞言厲聲呵斥道:“滾!”
汪彤兒雖說有一秒的懊悔,可話已經說出去,又不是發微信還有三秒的收回余地的。
再說,要不是為了求你,放我去其它地方做事,又何必給你磕頭行禮?
剛剛情急之下這么一下子跪下,膝蓋還有點疼。
汪彤兒無精打采地回到后罩間,沒一會兒,就聽見黃管事在門外輕輕扣門問話:“彤兒姑娘睡了沒有?”
“沒呢!”
汪彤兒頓時興奮起來,這是世子爺準許自己離開青松院讓黃管事來通知?
雖說離開青松院好有點舍不得,其它主子那兒,哪有青松院福利好?活計輕松?
最主要的沒那些院子里人員復雜,沒有婢子間的嫉妒跟捧高踩低。
可是,再怎么好,等世子爺娶了世子妃回來,也沒小命來得重要。
嘴里忙不迭地答應著,打開房門。
抬頭見門外站著身材高大,濃眉虎眼的黃宇,手里拿著個包裹還有只小錢袋子,見汪彤兒開門,隨即就遞了過去:“這是世子爺給你的衣服,明辰寅時隨主子出府公辦。”
“哦。”汪彤兒答應一聲,關上房門。
額?
剛剛她正在神游,沒弄明白黃宇說的什么?
猛然一激靈,個什么的什么?
忙又打開房門想問黃宇是個什么意思?
跟謝玉珩外去公辦?
他外去公辦帶著我個婢子干嘛?
又不是老板出差帶個小秘書跟著的,再說他的秘書是小墨跟小硯。
寅時?不就是三到四點?
自己這兒既沒有個看時間的鐘表,又沒古代計時的更漏,到哪知道個寅時?
汪彤兒這一夜由于有心事,到哪敢熟睡?
迷迷糊糊一睜眼,爬起身,倚在床頭,干脆不睡了。
拖拉一會兒,披衣下床,去窗前案桌上把蠟燭點燃。
打開黃宇送來的包裹一瞧,是兩套跟小墨一樣的小廝棉袍。
忠勇候府里除了謝玉珩身邊的黃宇,小墨等幾位穿的衣著跟其他院子里的仆人服不一樣,他們都是青衣棉袍或者勁裝,而不是短打。
謝玉珩這是要自己作男子打扮?
嘿嘿!正好,男子的頭發可比女子的頭發打理起來簡單許多。
就著碳盆上溫著的一小壺熱水洗嗽,手舉著燭托,輕車熟路去西次間院角落處的茅廁方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