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彤兒跟小雪感覺這聲音好熟悉,還沒等她倆認出人來,只見那人就著手中微弱的燈光驚呼一聲:“東家,雪兒姑娘!”
咳,我當是誰?原來是書肆里寫手顧一鳴。
顧一鳴在上次秦玉棺木送進來時就注意到,不過,兩宅相隔近十米遠,他也就沒介意,要是緊鄰,肯定會有意見的。任誰愿意跟個墳塋做鄰居呢?
今兒要不是許嬤嬤跟小雪太過傷心,也不會吵到正在看書的顧一鳴。
既然遇到熟人,汪彤兒跟他打聲招呼:“顧秀才,你家住在這兒呀!”
“是呀,東家若不嫌棄,請到寒舍喝杯水可好?”
“行,不打擾你家人休息吧?”汪彤兒見他都這樣說了,只得爽快答應,剛剛見他家是烏燈瞎火的,便問道。
“貴客降臨寒舍,怎能說打擾二字?”
汪彤兒一行三人在他手執氣死風燈的帶領下走進一個不大的院落,隨即便引進一間點上豆大亮光的堂屋中。
走進堂屋里,在微弱的燈光下,四顧一看,屋子里的家具比京城里爹娘家還要來得破舊。
可想而知,顧秀才家的日子肯定很是艱難······
顧一鳴請汪彤兒上座,隨后進來一個孱弱的婦人,身上也是穿著補著補釘的衣衫,進門問道:“梅兒他爹,家里來客人了?”
“嗯,你快去燒水,招待客人喝茶。”
汪彤兒立馬站起身來阻止道:“顧嬸子別客氣,我們坐會就走。”
“東家是嫌棄小的家中沒好茶招待您?”
汪彤兒見他這么一說,想起窮書生死愛面子的話來,忙說道:“不不,不是,我是怕擾了你家人休息。”
古時候窮人家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燈油費貴呀!
“爹,”“外祖。”這時從門外走進一個二十五六歲模樣清秀的小婦人手里端著個小竹扁子,帶著個七八歲左右的女娃兒走了進來。
“客人,家里沒什么可招待您的,這是家里棗樹結的棗子,您嘗嘗。”
不用說,這母女倆的衣服依舊是補著補丁。
母女倆這是見顧妻外去燒水,這才知道是家里來客人,這才把摘下來舍不得吃的棗子拿進來待客。
“好,謝謝,我來嘗嘗,”汪彤兒拈了顆小棗放到嘴里,“嗯,不錯,很甜。”
汪彤兒給面子的夸贊一句,其實,棗子癟癟的,不知道摘了幾日放在家里沒舍得吃。
低頭見那個小姑娘眼饞地看著汪彤兒吃著棗子,于是,從竹扁子里抓了幾顆遞給小姑娘:“小妹妹嘗嘗,看甜不甜?”
小姑娘把小手別在背后,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望著汪彤兒搖了搖小腦袋,不吭聲。
“東家,沒東西招待您,您不嫌棄多吃幾顆。”顧一鳴說完轉頭對女兒說道:“梅兒,不用帶晚做針線,傷眼,快帶著珍兒去睡吧。”
“顧秀才,這是你女兒跟外孫女?”汪彤兒多嘴問了一聲。
“咳,惹東家見笑了,”顧一鳴神色哀哀道:“這是小女蘭梅,唉!女婿嫌棄她生了個女兒,把她休了另娶她人。”
“啪!”汪彤兒一聽這話,頓時義憤填膺地一拍桌子:“女兒怎么啦?女兒就不是他親生骨肉?真是重男輕女的混賬東西!”
汪彤兒最聽不得重男輕女的話來,脫口未出后,這才驚覺這是在古代······
“那個,你會織布嗎?”汪彤兒倒是知道,織布比繡花賺錢多,只是大多數窮人買不起織布機。
汪彤兒心想著給她買個織布機,也算是認識她一場。
“會的,當初在夫家,小女子除了做家務伺候公婆,有時間就織布。”梅兒一聽汪彤兒問起,抬起那雙哀愁的雙眸看著汪彤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