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漢東客氣了一下就收下這些禮物,這是他應該得的,那天駕著摩托車走蘊山上的盤山公路相當危險,要不是他有著豐富的正三輪駕駛經驗,早掉下山谷車毀人亡了,事實上當他趕到醫院的時候,斷手指那伙計已經被顛的吐了。
“師傅,我叫杜偉,出事的是我弟弟杜強,星期天廠里沒人,一不小心被機器切了手指,他是干技術活兒的,全靠一雙手吃飯,總之太感謝你了。”男子伸出手來和劉漢東握了握,問他怎么稱呼。
“劉漢東。”
“劉師傅,感謝感謝,你先忙,等我弟弟出院,再專門請你一場。”杜偉千恩萬謝的走了,劉漢東拎著煙酒,忽然想起還沒到醫院去探望馬凌的爸爸呢,雖說馬凌嚴禁自己去,但不管怎么說,爺倆也是并肩作戰過的,不去看看顯得沒禮數。
空手去肯定不好,這兩條煙四瓶酒不就是現成的禮物么,劉漢東將提兜放在車里,發動摩托前往醫大附院,醫院門口停著長長一排電動車摩托車自行車,劉漢東正要停車,看車子大媽捏著一疊小票過來道:“你這車得三塊。”
“摩托車不都一塊么?”劉漢東兜里清潔溜溜,連停車費都湊不出。
“你這是一般摩托車么?”大媽義正詞嚴質問他。
劉漢東自知理虧,他這車占三輛自行車的位置,自然要多收錢,為了省三塊錢,他將殘的停在醫院后面的居民區里,拎著東西來到醫院住院部,打聽了一番,順利找到了馬國慶的病房。
馬國慶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了,基層民jǐng非常辛苦,他這回算是徹底歇夠了,幾次要回所里上班,卻被老婆孩子勸住,說你胃傷成這樣還在吃流質,上什么班啊,趕緊給我老是趴著,馬國慶怕老婆,更怕女兒,只得乖乖住在醫院里,每rì和病友談天說地。
這天正討論到他老人家的一生功過,忽然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不是護士發藥,而是有人探視,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提著禮物走進來,客客氣氣道:“馬jǐng官,恢復的怎么樣了?”
馬國慶一眼認出這人正是劉漢東,立刻起身道:“是小劉啊,來就來還拿什么東西,快坐快坐。”
劉漢東放下東西,和馬國慶談起來,他問:“馬jǐng官,這案子結了么,到底怎么一回事?”
馬國慶道:“案子已經結了,人證物證都在,古長軍綁架勒索,罪有應得,不過人已經死了,也沒法追究刑事責任了,他那個馬仔,估計要判個十年八年的。”
劉漢東道:“我覺得這案子沒這么簡單,古長軍不會為了敲詐錢財動用八個殺手,他是完全豁出去了,根本不計較后果,一定要殺死小帆,順帶著干掉我替他弟弟報仇,還有就是公安局內部有人配合他,古長軍的死也是殺人滅口,他背后一定有黑幕。”
馬國慶心里驚濤駭浪,這年輕人分析的和自己一樣,不過現在市局已經壓下這案子,禁止提及,省廳也盡量淡化,畢竟青石高科和世峰集團都是納稅大戶,背景都不一般,這潭水到底有多深,自己這個干了二十年的老公安都不曉得。
“小劉電影看多了吧,哪有那么復雜,古長軍是心臟病發作死的,公安局大院里面滅口,絕無可能。”馬國慶淡淡笑道。
鄰床的病人也跟著點頭,略帶鄙夷的看著劉漢東,附和道:“小伙子,你當現在是舊社會國民黨時期啊。”
劉漢東撓撓頭,正想說點什么,忽聽背后有人道:“你來干什么?”
回頭一看,是馬凌來了,手里提著保溫瓶,橫眉冷目氣沖沖的,看到放在桌上的禮物,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提起來瞪著劉漢東道:“你到醫院來看病人,帶兩條煙四瓶白酒?你知不知道我爸爸胃病很嚴重不能喝酒,你懂不懂常識?拿著你的煙酒馬上給我滾!”
劉漢東尷尬的站起來,被馬凌連踢推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