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佳輝放下手機開始穿衣服,袁靜不滿道:“又是哪個狐貍精召喚你呢?”
“別瞎說,劉市長召見。”郝佳輝穿上襯衣,因為太過興奮,扣子都扣錯了,袁靜爬起來幫他解開重新扣上,抱怨道:“這個劉飛真會折騰你,半夜叫你去干什么。”
“我就怕他不折騰我,他這級別的領(lǐng)導(dǎo)想把我送進監(jiān)獄,都不需要自己開口,一個眼神,手底下人就辦了。”郝佳輝套上褲子,拿了放在床頭柜上的材料,趿拉著拖鞋就往外走。
袁靜跟在后面,見老公徑直拿了車鑰匙開門往外走,趕緊提醒道:“你還穿著拖鞋呢。”
“來不及了。”郝佳輝下車庫去開他的奔馳車,從所住的蘊山別墅區(qū)到朱雀飯店平時需要半個鐘頭,夜里一點鐘車輛稀少,十五分鐘就趕到了,郝佳輝匆匆上了電梯,來到頂層,只見走廊里站著五六個惴惴不安的干部,頓時明白劉飛這個時間點召見自己并不是心血來潮,而是人家就這種工作習(xí)慣。
劉市長辦公極快,前面六個人只用了十分鐘就見完了,全部被罵的狗血淋頭,灰溜溜的走了,輪到郝佳輝,他心中七上八下,不由自主的舔著嘴唇,跟著工作人員走進了辦公室。
劉飛伏案工作,將他先晾了十分鐘,郝佳輝坐立不安,見劉飛桌上的咖啡杯空了,心中一動,上前拿起咖啡壺,輕輕幫領(lǐng)導(dǎo)續(xù)滿。
“聽說你要見我。”劉飛終于抬起頭來,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給你五分鐘時間。”
郝佳輝趕緊說道:“是這樣的,上次會議之后,我回去認真學(xué)習(xí)了淮江日報上劉市長的文章,深受啟迪,并且深刻感到自己的覺悟太低,認識不夠,只顧著公司效益,沒有把全市人民的交通出行放在首位,其實開放出租車牌照,對于出租車市場的穩(wěn)健發(fā)展和合力競爭是很有益處的。”
劉飛冷冷打斷他:“你來就是說這些?”
“我……”郝佳輝被他冷峻的口氣嚇到,接不上話了。
“你手里拿的什么東西?”劉飛問道。
“我連夜寫的一個材料,關(guān)于我市出租車市場的分析報告。”郝佳輝顛顛上前,將報告雙手奉上。
“放著吧,你先回去。”劉飛繼續(xù)工作,看都不看郝佳輝。
“那我先回去了,劉市長,您保重身體,熬夜對健康不利。”郝佳輝倒退著出門,正要順手帶上屋門,劉飛忽然說道:“下次出門別這么急,記得換鞋。”
郝佳輝心中一陣輕快,領(lǐng)導(dǎo)注意到了自己的拖鞋,這是好事,《黑金》電影里有這么一幕,周朝先穿著睡衣就匆匆趕去處理出租車司機大亂斗,為形象加了不少分,自己其實也不差那十秒換鞋的時間,就是想表現(xiàn)一下誠惶誠恐的心情,接到電令立刻趕來,充分說明領(lǐng)導(dǎo)在自己心目中的重要性。
劉飛拿起郝佳輝的分析報告看了看,寫的很詳細,很用心,將淮江出租車公司的股份構(gòu)成,利潤分配,每輛車的成本、損耗、支出全都列了出來,令人震驚的是,出租車行業(yè)真是一本萬利,車輛都是簡配的,大批量購置價格更低,但是給司機的價格卻很高,份子錢更是敲骨吸髓,榨盡司機的每一滴血,而公司所謂的管理成本極低,一個千輛車的公司,一個經(jīng)理一個會計足矣。
出租車公司雖然是暴利行業(yè),但降低份子錢卻不容易,以淮江出租車公司為例,大股東有交通廳、省路橋公司,以及一些名頭不響但很有背景的公司,動了份子錢,就動了這些單位的蛋糕,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劉飛為官多年,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劉飛的著眼點是解決市民出行難,打車難的問題,郝佳輝主動靠攏,拿出六百萬捐款,以及面前這份投名狀,說明這個同志還是可以挽救的。
……
這兩天劉漢東都在江大附中門口等海寧出現(xiàn),可這小子大概察覺到了什么,從出事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