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一只打火機伸到面前,幫張所長點燃了香煙,原本老實巴交的小王如同換了個人般,堅毅無比道:“張叔,再晚就來不及了?!?
“對對對?!睆埡榱粱腥淮笪颍s緊給看守所打電話,這個案子是上面交代下來的,薛局長的原話是說照死里辦,主要是指劉漢東,對于其他人沒有明確指示,不過下面人通常會充分領會領導的意圖,舉一反三,既然劉漢東是領導的眼中釘肉中刺,其他人也肯定脫不開干系,一鍋燴了便是,鄭佳一就是受此牽連,再加上她態度惡劣,拒不認罪,在所里不好收拾她,拉到看守所可就有她好看了,收拾人的辦法多達百種以上,還都是陰招暗招,你事后打官司都沒證據。
電話接通,張洪亮大嗓門吼開了:“老趙,什么,我是誰,我是你亮哥!剛才所里送犯人過去,到了么,剛到,趕緊給我送回來,別問了,急事,等等,別用警車送,用好車,別上銬子,態度好點,別問了,不是我馬子,那是我的姑奶奶!小心伺候好了,掉一根毛我找你算賬。”
平川看守所,所長老趙接完張洪亮的電話,百思不得其解,看老張說話的語氣語調,似乎不像喝多的,再看這個解來的女犯人,條順盤靚氣質脫俗,老趙心里就有了幾番計較,這事兒水深,自己不便參與,只需把事兒辦利索就行。
鄭佳一是坐囚車來的,拿著昌河警用面包車,后車廂里焊上鐵欄桿,沒座位,只能蹲著,手腕上還戴著銬子,還有公安人員的蔑視眼神,都讓她受盡了屈辱,但她并沒有失態,只是冷冷看著這些人,不對,是略帶憐憫的看著這些人。
警察要求鄭佳一交出隨身物品,拿出一件橙紅色的馬甲甩給她,正要安排人帶犯人去囚室,忽然趙所長一溜小跑趕過來,跟屁股上著了火似的。
“別辦了,把人送回去?!壁w所說,態度很是和藹。
鄭佳一知道上面終于來電話了,她倒也不難為這些基層工作人員,淡然道:“回哪兒去?”
“先回城關所,大概是有些手續要辦,可能有些誤會,我也不是很清楚?!壁w所長話說的很含糊,語氣很隨和,親自打開鄭佳一的手銬,還嘀咕了一句:“上什么銬子,亂來。”
趙所沒有動用警車,而是開了自己的帕薩特送鄭佳一回去,他顛顛跑到車前,親自拉開后門請鄭佳一上車,為避嫌還安排了一個年輕女警隨行,女警以為自己負責押送呢,也想坐在后排,趙所卻關上了門,說:“你坐前面吧。”
上路之后,趙所給張洪亮打了個電話:“亮哥,我把人送回來了,十分鐘就到?!?
張洪亮松了一口氣,掛了電話,猛然站起來倒背手走了幾步,擰眉問小王:“剛才你們沒動手吧?”
“沒,就是晾了她個把小時,后來是我給做的筆錄,才發現不對勁?!毙⊥鯊娜輵獙?,心情已經從緊張變成了興奮,他知道自己的前途有希望了。
張所重重的拍著小王的肩膀:“小子,這回全靠你了,如果你張叔能躲過一劫的話,你的轉正問題我包了。”
“謝謝張叔!”小王啪的一個立正,嘴角勾勒出淺淺的弧線。
“你忙去吧,我還得打幾個電話?!睆埡榱撩碱^緊皺,這事兒才剛開始,遠遠不算完,把人拉回派出所像什么話,必須送豪華大酒店先歇著,然后賠禮道歉奉上禮物,一定要表現出最大的誠意來,不然人家一句話,自己不但得丟了公職,還得進去。
“張叔,還有個事兒需要向您匯報?!毙⊥跽f話已經不再小心翼翼,而是煞有介事。
“你說?!睆埡榱撩臀豢跓?,鼻孔嘴里噴出煙來,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彈彈煙盒底,遞了一支給小王,還幫他點上。
“自己來自己來。”小王忙不迭的推辭,卻拗不過張叔的善意,點了香煙胡亂抽了一口,道:“鄭佳一是跟劉漢東的案子一起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