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照顧下屬的面子,組織并沒有立刻宣布新任命,楊旭依然是國際公關部的副部長,應急處理小組的組長,當然他也很識趣,把指揮權拱手相讓,主動配合鄭佳一開展工作.
應急小組成員都很默契的在聽從鄭佳一調遣的同時,對楊旭保持了適當的尊重,在外人看來,似乎楊旭還是說了算的人物.
唐建軍并不知道這里面的微妙關系,他是中炎黃的駐外一線員工,遠離總部決策層,對他來說,楊旭就代表組織,代表黨.
&nt;楊部長,有些事情需要向您匯報."
&nt;唐經理,有什么事情盡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協調."
&nt;這是和綁架案完全不相干的事情,是我偶然間聽到的,我覺得有必要讓組織知道,可能會有用處."
&nt;你說."楊旭拿出手機,打開錄音功能.
&nt;是這樣的,那天我們獲救后,在逃亡的路上遇到殘余恐怖分子的追擊,那個普什圖族老頭被槍打中,傷得很重,他向孫子交代了遺言,現場的人里,只有我懂普什圖語,我隱約聽到了內容,其實那個叫阿卜杜勒.薩利赫的老頭不是普什圖人,而是八十年代初期為了抵抗蘇聯入侵從海灣國家過來的,而且他的身份不簡單……"
楊旭心不在焉,他對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絲毫不關心,他只看到唐建軍的嘴唇在一張一翕,心思卻飛到了千里之外,回國之后如何論功行賞,自己的仕途向何處發展,和鄭佳一的關系如何更進一步.
與此同時,劉漢東正在房間里收拾行裝,其實他根本沒什么行李可言,唯一的隨身財物就是一塊手表,一部銥星電話,另外還有兩把手槍,兩支長槍,子彈匣若干,這些軍火是無法帶回國內的,就地丟棄又舍不得,讓他抓耳撓腮,左右為難.
敲門聲傳來,劉漢東頭也不回道:"進來."
門開了,劉漢東的眼角余光從穿衣鏡看到來者倚在門口,手里拎著啤酒瓶,一副懶散的樣子,正是昨夜來援的神秘人士,他膚色黝黑,蓄著胡子,看起來不大像中國人.
劉漢東轉身,上下打量來者,對方也看著他,如同兩只即將進入角斗場的雄雞,掂量著對方的成色.
&nt;我叫羅漢."來者主動伸出手,"你打得很好,不愧是當過兵的人."
劉漢東和他握手,兩只手握在一起,不自覺的就開始較勁,雙方在感受到對方不是善茬之后便放棄了努力.
&nt;你好,劉漢東,復員前在十四軍汽車團."劉漢東知道對方是特種兵,仍不卑不亢,當初軍區特種大隊點名要他,要不是有人打小報告,他也能進軍區特大,也能號稱"兵王".
&nt;我來是想向你打聽一件事."羅漢是軍人脾氣,開門見山,單刀直入,"你那把五四式,上面的人名我很感興趣,我能看一看么?"
&nt;沒問題."劉漢東從抽屜里拿出五四手槍,退下彈匣,拉動套筒檢查,確認槍膛里沒有子彈才遞給羅漢,他的不經意動作讓羅漢暗暗點頭,這小子果然訓練有素.
羅漢接了槍,再一次檢查了槍膛,軍人對于手上的武器,總是親自檢查后才能放心,這支老舊的五四手槍已經磨損的有孝亮,當年的烤藍不復存在,但套筒上三個字羅克強依然清晰.
劉漢東看著對方摩挲著這把手槍,眼中流露的情感不像是一位鐵血軍人,倒像是朝拜圣物的信徒,他敏銳的感覺到,這槍和這位名叫羅漢的軍人,有著斬不斷的關系.
&nt;這把槍……"羅漢的聲音有孝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