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僅此而已。我不可能成為冉阿讓的——我的作品是個獨立的故事,《悲慘世界》再經典也不能反過來吞噬它。”夏吾說道這里,頓了一下“啊,不,這樣說可能說得太滿了——換個說法,就算我有前作,我也不受前作的影響。我甚至可以肯定,會寫我這種主角的作者,上一本書的主角也一定是個王八蛋——嘿,那個王八蛋還能過來操控我的人生?想都別想!啊,也可能我還有其他與我平行的主角?但我可以肯定,我們永不相見……我是獨立作品
的主角!懂嗎!”
“這不重要……我管你有沒有前作續作的……”赫胥黎呻吟“你特么正常一點!致敬就很危險了!就算只是致敬……”“我的人生軌跡也注定和冉阿讓不同。聽著,朋友,一個角色呢,必須有一個明確的定位——他的所有行為都必須符合一個具體的、明確的邏輯。決定這個邏輯的,是他的性格,是他的經歷,也就是所謂的‘人設’。而脫離這種邏輯的行為,就是所謂的‘崩人設’。崩人設是最讓觀眾反感的劇情了。”夏吾說道“我和冉阿讓的相似點,可能就只有‘越獄’。我也不想當冉阿讓,那個老家伙不符合我的審美。因此,你既不需要擬定一個名單,在這個前法國殖民地找叫馬呂斯、珂賽特的來對付我,更不用擔心自己會和
沙威一樣跳河。”
片刻之后,陰影消失。赫胥黎將神父的電腦放回桌子“我以為你很喜歡《悲慘世界》的。”“嗯哼。”夏吾點了點頭“喜歡《悲慘世界》,不代表要喜歡里面的所有人物不是 ?再偉大的作品也有所謂的時代局限性。我就不是很喜歡《悲慘世界》的結局——嘿!馬呂斯那個軟蛋居然在朋友死光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家當貴族娶美女并覺得自己獲得了幸福?這什么鬼?這也配當進步青年?珂賽特……嘖,珂賽特啊。珂賽特這個角色難道
就是‘幸福’本身嗎?她真的是一個具體的人嗎?”“對,還有冉阿讓——對,冉阿讓。這個我不得不說啦,冉阿讓,資本家,工廠主。他所犯的罪孽,真的就只有‘沒有阻止工頭開除芳汀’嗎?不,不不不,他難道不是芳汀頭上更高一級的剝削者嗎?失業……是,失業。為什么僅僅是一時的失業,就要逼得一個女人去賣身呢?因為女人沒有積蓄,又需要錢啊!而為什么芳汀存不下錢呢?難道不是因為工廠主從她手里拿走了理應屬于她的銅板啊——芳汀的勞動并不能給她帶來什么幸福。難道冉阿讓手下只有一個芳汀遭到了這樣的命運嗎?冉阿讓東躲西藏的很
多年里,沒有穩定收入,一樣衣食無憂。他在當工廠主的時候,從工人身上榨取了多少剩余價值呢?可他死的時候,卻覺得自己純善啦,可以進天堂啦——哇哦~”“啊,對,還有主教。上面給主教發很多錢,即使主教自己不需要勞動,也可以得到很多錢——他自己把錢給窮人。完啦!真的,完啦!為什么他不思考一下,自己這錢到
底是怎么來的?哦,當然,他也是整部《悲慘世界》里最不討厭的角色。他只是意識不到而已——啊,從這一點上來說,冉阿讓也只是意識不到,但是……”夏吾喋喋不休的時候,赫胥黎正在一張張的將散落在地面的文件撿起來。他發現自己還挺喜歡夏吾的這些解讀的——或者說,這很符合理想國部分激進者的思考。但他又
覺得有幾分別扭。
——夏吾會說這些話,是否是受到了那個奧爾格·劉的影響?
奧爾格無疑是個純粹的人——純粹的瘋子。他就是理想國精神世界趨向破碎的寫照。
赫胥黎一點也不喜歡那個家伙。但不可否認,理想國的成員彼此之間多半還是能夠找到“共鳴”的。
“你這只是用一種史觀去看待這種思潮誕生之前的文藝作品。”
“我懂我懂,所謂歷史局限性嘛。從根子上來說,我還是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