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百官,朕沒有給他們厚賜嗎?我大明朝廷,就因為讀書人會作幾篇八股,便讓他們做官,教他們光宗耀祖,可這些人里頭,又有幾個人不是嘴里說的漂亮,實則心里各有心思?所以說,還是自己人可靠。”
徐皇后若有所思:“陛下,其實大捷不大捷的,這是外朝的事,臣妾一個婦人,懂得也不多。可若是說到了張安世,臣妾所驚喜的是……他沒有記恨高煦,反而出了這個主意,現(xiàn)如今……高煦人在外頭,也立了一些功勞,也算是洗清了他的罪孽了,我這做母親的,也就放心不少了。”
朱棣聽著這話,似很有感觸,頓了頓,他道:“朕打算恢復(fù)他的王爵,如何?”
徐皇后卻是搖頭道:“他已是庶民,該立了什么功勞,就什么賞賜,怎可一戰(zhàn)封王?他若封王,這是置張安世、朱勇、張軏、丘松、顧興祖幾人于何地?陛下切不可如此。”
朱棣聽罷,點頭:“此言有理,這狗娘養(yǎng)的……”
說到這里,朱棣便頓住了,而后道:“這家伙……還占了朕和張安世幾人的股呢,給了他近一成的股,還要怎樣?”
正說著,卻見亦失哈快步進來,笑著道:“陛下,邸報來了。”
本來送邸報,乃是尋常的宦官送的,不過今日有些不同尋常,亦失哈親自送來。
朱棣嗯了一聲,取過邸報,便見當(dāng)頭是一篇文章,里頭是關(guān)于忽必烈二征安南失敗的事。
緊接著,便是大明攻破升龍的邸報。
里頭自是贊頌陛下圣明,三軍奮勇之類的話。
這其實都是官樣文章,朱棣以往看了都覺得厭煩,可今日他卻逐字逐句地看著,很是認(rèn)真。
再之后,就是朝廷這幾日的一些旨意,還有一些地方上送上來公開的奏報。
其中第二版,卻是關(guān)于解縉上書,要求嚴(yán)令禁止大臣和讀書人造謠生非的奏報。
朱棣突然抬頭起來:“亦失哈。”
“奴婢在呢。”
朱棣道:“解縉這幾日,可曾去見過太子?”
亦失哈便道:“這些日子,他和太子殿下極少有聯(lián)絡(luò)。”
朱棣頷首,得到了答案,似乎便不想再多問。
亦失哈卻道:“倒是……上一次散朝時,他與陳繼說了半盞茶功夫的話,當(dāng)時二人愁容滿面的樣子。”
此言一出,朱棣沉默了片刻,道:“你以為他如何?”
亦失哈道:“奴婢覺得,解公有大才,文章作的極好。”
朱棣直直地看著他道:“后頭呢?”
“后頭沒有了。”亦失哈:“奴婢一個伺候人的,能懂個什么啊,怎敢妄議大臣。”
朱棣笑了:“是啊,怎敢妄議……這四字說的好,可有的人……就是恃才傲物,覺得自己什么都懂,總是什么都想說一兩句,這天底下的事,有幾人敢說自己什么都懂呢。”
說著,朱棣搖頭。
就在此時,又有人來稟報,沒一會,通政司那邊,便搬來了一個巨大的包袱,氣喘吁吁地進來,邊道:“陛下,安南有奏。”
一看安南有奏,朱棣立馬站了起來,擱下邸報,看那包袱,道:“這是誰……吃飽了沒事干,搬了這么個東西來奏事?”
若里頭都是奏疏,只怕得有洋洋數(shù)十萬言了。
朱棣感覺這是有人故意侮辱他,嫌他沒什么文化。
亦失哈忙去取了包袱來,還真的挺沉的,他拼了命,咬牙將包袱擱在了一旁的桌上。
等朱棣撕了火漆,將包袱打開,卻見里頭……是一摞摞的賬目,而賬目上,還有一封奏疏,只是奏疏的落款,不是朱高煦,而是顧興祖。
安南的賬目?
朱棣臉上的神色頓時就變了,一下子來了興趣。
說實話,他只沉浸在安南的大捷之中,畢竟這一次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