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世抬頭道:“陛下尚在,這奏疏有些避諱,我看,還是留中不發比較適合。”
朱高熾笑了笑道:“本宮說的不是這個,本宮說的是……將來……”
張安世領會了朱高熾的意思,于是道:“現在西洋諸藩,幾乎都已被諸王給瓜分殆盡。無論是爪哇還是安南,亦或者是真臘、呂宋……再遠一些,連天竺也開始有人染指了,現在若是繼續分封,只怕要去更遠的地方。”
朱高熾聽罷,若有所思,他沉吟著,良久之后道;“沒有其他的好去處了嘛?”
若是再遠,可能就是萬里之外了,一想到這個,朱高熾也不免心疼。
張安世微笑著道:“其實也不是沒有好地方,這地方,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朱高熾一愣,只定定地看著張安世。
張安世道:“朝鮮國與倭國……”
朱高熾聽罷,皺眉道:“此太祖高皇帝的不征之國……”
張安世道:“也沒說征伐,不過是取一些土地,教他們分封建藩而已,那里很大,容得下許多王侯。”
朱高熾帶著疑慮道:“只恐那邊不肯,朝廷若是因此而興兵,就實有些不妥了。”
張安世想了想道:“肯不肯,且不一定呢。不如就包在我的身上,此事我來辦,反正時候還早,也不急著一時,這朝鮮王與倭王,素來溫順,我想他們會同意的。”
朱高熾沉吟著,雖有猶豫,卻還是點了頭。
顯然,無論是朝鮮國還是倭國,距離大明,都算是咫尺之遙,若是將來,朝鮮國那邊,再修一條鐵路,就更近了。而倭國,與大明可謂是隔海相望,亦不算遠。
何況此二地的民風,多用漢字,習俗與大明相近,這一點倒是與安南相同,確實是個好去處。
若是能拿出幾塊地方,給自己的兒子們建藩,顯然,這往后的日子,一定教朱瞻埈兄弟比他們的叔公、伯公們要輕松一些。
只是……朱高熾依舊還擔心對方不肯,若是不肯,也就不好動強了。
不過張安世說有辦法,朱高熾素來知道張安世的能耐的,既然能說出來,那就先讓他試一試看。
頓了頓,朱高熾話鋒一轉,則是說到了另外一件事,道:“羽林衛的事,你要抓緊一些,別看陛下現在撒手不理朝政,卻對這里盯的緊。”
張安世笑了笑道:“陛下此番,只怕是對姐夫的最后一次考驗了,未來這一年,姐夫是該給陛下看看姐夫的手腕,絕非在太祖高皇帝和陛下之下……”
“胡說八道。”朱高熾瞪了張安世一眼,斥責道:“本宮如何可以與太祖和父皇相比!”
張安世卻道:“作為兒孫的,不敢與之相比,這自是孝心。可站在太祖高皇帝和陛下的角度,尤其是現在,陛下已經年邁了,對他而言,他最希望看到的事,是自己兒孫,比他要強。”
張安世在自己的姐夫跟前,也少了幾分忌諱,道:“所以這個時候,反而不該是藏著掖著的時候,姐夫,該下猛藥了。”
朱高熾深深地看了張安世一眼,才道:“你那一份章程,再取本宮看看。”
張安世露出微笑道:“明日送來。”
朱高熾隨即道:“哎,真沒想到,一轉眼,父皇老了,本宮年歲也不小了,而你……也這樣的大了。”
張安世道:“姐夫好端端的,怎有這樣的感慨呢?”
朱高熾道:“不過是觸景生情罷了,安世,小時候你多頑皮啊,現在卻已成了本宮的左膀右臂了。”
張安世笑了笑。
不過朱高熾隨即又開始擔憂起來。
因為,就如張安世所說的,張安世的新章程之中,下的乃是猛藥。
除了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