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不會也在這上面吧？”

他忽然意識到了這點。

“那倒是沒有，因為你父親又不是神侍。”

姬紂嘲弄說道：“從某種意義上，雷霆倒是跟你挺像的，經(jīng)常遭人白眼，受人排擠。現(xiàn)在倒好，你倆都是進化者，這帽子是真摘不掉了。”

顧見臨自己倒是不介意什么。

但如果事關(guān)雷霆，他要說幾句了。

“前輩，雖然我還不能給您看證據(jù)，但我可以很篤定的說，唐綾的曾祖父先是被隱修會控制，然后才被迫投靠了古神族。凡事都有個因果關(guān)系，況且這個人多年來也就出現(xiàn)了那么幾次，也沒對人類造成多大的危害。”

顧見臨認真說道：“反而是人類自己的問題，把他逼到了古神族那邊。”

姬紂沒說話。

“因此，唐子敬的名字，不該出現(xiàn)在那個青銅柱上。”

顧見臨停頓了一下：“無論是總會長還是白銀之王，她們用這個來裹挾雷霆，屬實是小人的行為。這對雷霆不公平，對她的曾祖父，也不公平。”

鸚鵡叫囂道：“小人行為！”

有那么一瞬間，英魂殿里陷入了死寂。

顧見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話了。

姬紂卻并沒有責怪的意思，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強人所難，真的錯了么？”

她輕聲說。

顧見臨發(fā)現(xiàn)她忽然望向自己，眼神深得讓人看不懂。

良久的沉默，姬紂默默凝視著他，手指敲擊著茶杯，發(fā)出頗有節(jié)律的聲響。

噠，噠，噠。

她的呼吸也變奏了，眼眸里泛起澹澹的金色。

尖塔隱約的顫動起來，那些群魔亂舞的神話武裝紛紛沉寂下去。

仿佛有巨大的威壓憑空出現(xiàn)，轉(zhuǎn)瞬間又消弭無蹤。

顧見臨卻并沒有感覺到了威脅。

只是盯著這位前輩的手，看著她敲擊茶杯的節(jié)奏。

聆聽著呼吸的頻率。

仿佛著迷了。

“我知道了。”

忽然間，姬紂一句話把他驚醒。

一切的異常都消失了。

神話武裝們繼續(xù)群魔亂舞。

顧見臨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的眼童已經(jīng)恢復正常，那些頻率和呼吸都消失了。

“你說的這些也不無道理。”

姬紂澹漠說道。

顧見臨對這個女人的感官越來越好了，是個明事理的人。

“那就努力去做吧，爭取改變那些迂腐的老東西。”

姬紂澹澹說道：“總部已經(jīng)下達了探索永生之海的任務，你可以隨時報名參與，最好帶著你的守護者一起。我得提醒你，這次不只有以太協(xié)會一家探索永生之海，別的勢力都在虎視眈眈，記得活著回來。”

“記住，是我做主，才讓你拿走了這件神話武裝。”

她看了少年一眼：“以后你閑來無事，可以多來看看我。我雖然不如那些人類世界的最強支柱強大，但我比他們都靠譜。”

顧見臨從這個女人的話語里聽出了親近的意思。

“我知道了，謝謝前輩。”

他俯身行禮。

姬紂滿意地嗯了一聲：“去吧。”

顧見臨轉(zhuǎn)身走下石階，在巨石轟鳴的聲音里消失無蹤。

巨大的英魂殿內(nèi)響起了似是落寞的嘆息聲。

姬紂抬手在臉上一抹，再次恢復了冷艷肅殺的模樣，身為以太協(xié)會總會長的威嚴和氣度讓那些歡騰的神話武裝紛紛顫栗，驚恐地四散奔逃。

“這個小家伙也能感應到天人之境的節(jié)奏。”

她輕聲說道：“只用了一瞬間。”

這位屹立在人類巔峰數(shù)百年的至強者沉默了良久，眼神深得讓人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