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何時也有人對她說過差不多的話,但事實證明不是每個人都是言出必踐的,承諾對于絕大多數人而言都是哄騙他人的工具,在利益面前不堪一擊。
只是她知道,剛才那個少年說的是真心話。
他只要說了,那就一定會那么做。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不想她死。
“真是個傻小子啊。”
有人走山下走上來,感慨道:“燭照律法的至高境界,都不能讓他動心。”
姬紂冷笑道:“幽熒律法的至高境界,對他而言也差不多。”
槐蔭拄著登山杖,笑瞇瞇說道:“要論收徒弟的眼光,我可比您和老師強太多了。我不靠預言,早在十多年前就看中了這孩子。”
“如果不是他,您也不會跟我合作。”
他嘆息道:“師弟怕是真的要復活了,也不知道到時候會先來報復誰,我這一把老骨頭還真經不起他折騰,畢竟我忙了二百年,他睡了二百年。”
姬紂冷哼一聲,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緬懷:“我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真懷念啊。”
槐蔭話鋒一轉:“那個東西呢?”
姬紂淡淡說道:“喂那孩子吃下去了。”
槐蔭感慨道:“那我就放心了。”
姬紂瞇起眸子,冷笑道:“不僅如此,我還加了點料。”
槐蔭一愣:“您給他下藥了?”
姬紂轉過身,淡漠說道:“我就知道他不會跟我回去,所以提前做了準備。既然要在黑暗世界里混,那就給我混出個名堂再說。赤復活以后,唯一能選的繼承人就是那個姓蘇的小姑娘,那么她必須成為他的女人。”
槐蔭挑眉,瞪眼問道:“雷霆怎么辦?”
“雷霆?”
姬紂腳步微頓:“不是已經煮成熟飯了么?”
槐蔭震撼無語:“您這是逼良為娼啊。”
“讓你小時候好好上學你不聽,你的修辭該回爐重造了。”
姬紂淡淡說道:“在我們那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物種的延續需要繁衍。如果人類能夠撐過末日,那么就需要一批新鮮血液來開啟新的時代。以他的天賦而言,能夠誕下的血脈一定是最好的,那就要多多益善。”
她擺了擺手,像是要終止這個無聊的話題:
“為了這個世界,他必須當個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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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見臨從天頂寺歸來以后,一看時間才知道竟然只過去了十分鐘不到。
看來半神的小世界,時間流速也跟外界不同。
茶幾上的茶都還冒著熱氣。
姬前輩卻不在了。
他吩咐管家拿來紙和筆,記錄并整理了一下剛才的談話,消化巨大的信息。
“第五位至尊,窮奇尊者,同屬第三之力孕育出的至尊。”
“第六位至尊是麒麟尊者,這是本不應該誕生的一位古之至尊,悖論中的悖論。這位至尊為什么本不應該誕生,在祂孵化的過程里又發生了什么?包括我當初看到的那些吞噬了無數顆星球的霧氣,又是什么東西?”
“傳承途徑是一個陷阱,人類因此獲得了力量,卻也變成了養分。”
“自古以來都有一個隱秘的存在默默吞噬著無數升華者的靈魂,如今祂已經快要吃飽了,也就意味著祂要掙脫祂的牢籠,降臨這個世界。”
“五位古之至尊大概是想要阻止這個存在的……不,說阻止并不恰當,祂們更想做的很可能是取而代之,否則的話祂們又怎么會反目成仇。”
“最后是……赤之王!”
他把這張紙揉成一團,指間亮起千絲萬縷的電光,燒灼成灰。
旋梯上響起了輕盈的腳步聲,撲面而來一股清寒的體香。
月姬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