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期,方迪回到了北京。還有半年她就畢業了,紐約至北京往返一趟費用不低,如果不是特別需要一般是不會這樣安排的,但她還是回來了。
誰都不會想到,方迪在一個似乎不該回來的時間回來,竟是為了定做一套機器:一臺模擬手工杠子壓面機,一臺模擬手工搟面機,一臺模擬手工切面機。一到北京,她就天天奔波于各個機械制造廠,雖然一家也沒談成,卻也了解到了一些情況。
老同學好久沒見面了,一起吃頓飯成了聯絡感情必不可少的程序。這天晚上,在孫瑤和董麗的召集下8個女同學在董麗工作的酒樓聚餐,酒樓是國營老字號,剛剛裝修過的環境大氣雅致,18個包房各具特色,非常適合高規格的宴請。大家圍坐一桌,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微笑,氣氛格外熱。
董麗舉起一杯酒做開場白,說:“迪子回來了,章小蘭出嫁了,翟英生娃了,張潔高升主管了,都是高興的事,孫瑤給我打電話說大家聚聚。我呢,請不起,就張羅張羅,買單的事就歸孫瑤了,誰讓她是富婆呢。來,大家先干一杯廣
喝過碰杯酒,大家開吃,邊吃邊聊。
翟英感慨地說:“時間真快啊,昨天還是小姑娘,轉眼就成少婦了。”
章小蘭說:“可不是嘛。”
張潔問:“孫瑤最近忙啥呢”
孫瑤說:“給迪子當狗腿子呢,天天往機械廠跑,腿兒都跑細了。”
張潔說:“迪子回來幾天了都不聯系,不像話。”
方迪說:“白天跑事,晚上相親,太忙了。”
孫瑤說:“就是,我作證。今晚是同學聚會,迪子請假了,明天補上,相兩場。今天下午我去接她,親眼看見她跟她媽交涉。”
張娟說:“天天相,那得相多少啊”
方迪說:“這都是早就在我媽那兒掛號的,攢了兩年的單子,其實我就是個關系學的犧牲品。我媽磨不開面子,那我就相唄,權當為老人家分憂解難了。”
張潔說:“哼,哼,這就叫得了便宜還賣乖。”
方迪笑笑說:“又沒當真,得什么便宜啊?俺信緣分,不信媒妁之言俺等。”張潔說:“哎喲,那不浪費了?再相親你帶上我呀,姐給你打掃戰場。”張娟像小學生舉手發言一樣舉了一下手,說:“姐,我也要分戰利品。”家。
章小蘭問:“你往機械廠跑啥呢”
方迪說:“孫瑤沒說清楚,是機械制造之類的廠,是很多廠。”
章小蘭說:“趙志強他爸是紅光機械廠的總工程師,這方面的事找他呀。”孫瑤說:“找了,沒用。你就造一兩臺機器,不夠人家塞牙縫的,根本不搭理你。你就是拿圖紙加工也不行,零件太瑣碎,夠不上批量,說白了就是大炮打蚊子。”
翟英說:“方迪有路子,可以走走上層路線嘛。”
孫瑤說:“嘁,那就更是大炮打蚊子。人家機械廠的人說了,就你那點活兒,路邊兒找個車床加工鋪子都給你干了。迪子準備調整思路,從明天起專找車床加工作坊。”
張娟說:“要是這樣,我有個遠房表哥倒是開車床加工鋪的,在環城路上,平時也沒什么來往,就是逢到過年來家里看看我父母。”
方迪說:“好啊,那我先謝謝啦,明天你帶我們去。”
張娟說:“明天不行,我得先聯系,看這邊是干什么活兒,那邊能不能干?得八字有一撇了你們再過去。這是給迪子幫忙,得慎重點,別巴結不成還惹了一身臊。”
方迪說:“我招你惹你了?”
張娟笑笑說:“你看,實話不中聽,可俺還就會說實話。”
孫瑤說:“你抓緊點,趁我現在有空能開車陪迪子跑跑。北京這么大,這開車跑了幾天都累得不輕,她要打的一家一家跑就更不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