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盈盈給少年用禮盒包好:“您收好。”
柏正嫌棄道:“這盒子丑死了,換一個。”
這盒子還丑?明明是及其上檔次的盒子。
但是今天老板賺翻,于是對著少年金主從善如流:“您想要什么盒子?”
柏正想了想,彎起唇:“有紅包沒?”
老板也沒多問,拿了兩個紅包給他裝上。
柏正騎車到了喻嗔家樓下。他心想,給了紅包就離開。
樓上亮起溫暖的光,人影子都看不見,柏正總算意識到一個問題。他見不到她。
柏正低低咒罵了一聲,卻沒舍得走。
這一等,就等了快一夜。
他忍不住想,媽的小姑娘和他沒默契啊,他在外面都快冷成冰坨子了,她怎么就不心靈感應一下。
萬家燈火不滅,除夕夜家家戶戶本就守歲。
不知道是哪家人買的雞沒殺,天蒙蒙亮時,雞叫聲都響起來了,柏正依舊沒有見到喻嗔。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么有耐性,發了狠要等到一個人。
來都來了,必須看她一眼。
這都多久了,半個寒假都沒見過喻嗔。
六點鐘,他等到了喻中巖。喻中巖端著一個鐵盆下樓,到了花壇邊,這時候天還沒完全亮。
柏正:“……”
他不自在地往后面站了站,還是舍不得走。
終于,喻中巖回頭喊了一聲:“嗔嗔,出來點香燭。”
柏正抬起眼。
門口,出來一個睡眼惺忪的少女。
她穿一件淺褐色外套,蹲在火盆旁,少女半晌揉了揉眼睛,拿起香燭點燃,又往鐵盆里燒紙錢,行祭祀禮。
柏正遠遠看著,本來等了一夜很煩躁。
可是當火光照亮她帶著幾分慵懶困倦的臉頰,他發現自己什么脾氣都沒了,仿佛所有的不圓滿,在那一刻圓滿起來。
新年第一天,他像是收到了一份禮物。
心里開始快活起來。
晨露凝結在枝頭。
喻嗔點香燭,喻中巖先一步回去。
喻嗔聽見一聲口哨聲,她轉頭,就看見站在遠處的少年。
一瞬間,瞌睡都嚇醒了。
喻嗔回頭看看,喻中巖已經回家了。粗心的男人知道他女兒還在外面嗎?
喻嗔走過去,小聲問他:“你怎么在這里呀?”
“等你啊。”
喻嗔看看他衣服上結的霜,半晌說不出話。
柏正看她一眼,眼里帶上幾分笑意,說:“你剛剛燒了紙是不是,靠近點成不成,讓我沾點熱氣。”
他知道小姑娘在認定他是個好人的情況下,心腸特別好。
她果真猶豫著靠近了一步,帶著火焰的溫暖,讓他舒服得想喟嘆,還有股淺淺的香。
喻嗔臉蛋兒被火光烤得微紅,穿得也十分溫暖。柏正心里某個地方也一瞬柔軟下來。
“喻嗔,說句新年快樂來聽聽。”
喻嗔倒是不吝嗇祝福,然而她仰頭,就看著他盛滿笑意的雙眼。喻嗔愣了愣。
或許柏正自己都不知道,他越來越愛笑。等了至少大半個夜晚的人,身上才會結霜。
喻嗔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告訴他,喻中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下學期她就去衡越念書了,不再是他同學。
她答應過會把決定告訴邢菲菲和桑桑,后來想了想,這件事也應當告訴柏正。
她低頭,把自己脖子上的紅線扯出來,上面系了一個平安結,她解下來。
“柏正,你伸手。”
柏正伸出帶著手套的右手。
他低眸看她,少女溫聲說:“這是我奶奶做的平安結,鎮上有百家布的說法,她用好幾個百歲老人家的布縫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