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躬身，雙手撐到膝蓋上，嘴角懶散地勾了起來。

商彥眸子漆黑。

似笑非笑，又滿眼嘲弄。

“我可能比你以為的，要清楚那么一點。”

“什、什么……？”

“譬如……”商彥撐在膝蓋上的雙手扣住，抵著額頭，壓出一聲低笑。

他抬眼，嘴角勾著嘲弄的弧度，“譬如，蘇家是什么位置，你們文家又是什么位置；再如……”

商彥一側(cè)頭，看向旁邊沉默打量著他的文程洲，笑容更深。

“文叔叔如今的公司，最大股份的所有人，剛好就姓蘇。”

欣賞著高婌雯那打翻了調(diào)色盤一樣的神情，商彥低笑了聲，仰回身，倚到沙發(fā)靠背上去。

“所以，什么‘父母責(zé)任’‘視如親生女兒’，這類虛話，阿姨您完全不需要跟我提——說了也是白費口舌。”

“…………”

當(dāng)面被揭了老底，高婌雯此時不止臉色難看，心里更是慌得沒了主意。

“你怎么——你怎么會知道蘇家？”

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婌雯臉色一冷——

“是不是蘇邈邈告訴你的！”

“……”

商彥嘴角的弧度驀地壓平。

他冷然抬眼。

“文夫人，我再說最后一次。別提她，也別在她面前多問一個字。”

高婌雯被那眼神一懾，身體本能地僵住，好半天她才醒過神，手心里已經(jīng)一片冷汗。

這幾乎讓她感覺到恥辱。

——

被一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竟然用一個眼神就嚇回去了。

她剛要開口，就聽耳邊那男生懶散一笑。

“至于我為什么會知道……”

商彥偏了下頭，看向文程洲——

“文先生應(yīng)該……已經(jīng)猜到了？”

“！”

高婌雯猛地扭回頭，看向自己的丈夫。

文程洲卻沒有看她，而是目光復(fù)雜地盯著自家沙發(fā)上這個少年。

——

從在門外開始，他就在觀察對方。

在這個少年的身上，他沒有找到哪怕一點怯意或是不安。從頭到尾，這個少年就如同進了自家的后花園一樣，談笑舉止都隨心所欲。

而且絲毫沒有刻意展現(xiàn)，只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從容散漫。

高婌雯剛剛說錯了。

文素素算什么“被慣壞”，面前這個少年才是真正從小到大都被金玉琉璃似的捧了起來。

而這種性野不馴的少爺，根本不是他們這樣的家庭能出身的。

“程洲，怎么回事……？”高婌雯壓低了聲音問他，“你認(rèn)識他？”

文程洲無聲一嘆。

“我不認(rèn)識。不過……姓商，還能在知道那些事情的同時這樣說話的，我想……”

文程洲抬頭，看向商彥。

“我至少猜得到，你是從哪走出來的。”

商彥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半點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有所變化。

文程洲輕皺起眉。

“看來，之前有風(fēng)聞，傳商家和蘇家秘密聯(lián)姻——并不是空穴來風(fēng)？”

商彥難得一梗。

——

商驍和蘇荷聯(lián)姻，因為兩家切身利益的關(guān)系，至今尚未公布。

文程洲看到他和蘇邈邈走得這樣近，多半是誤會了，才把這頂帽子扣到了他們的頭上。

但商彥此時自然不可能解釋。

心里咬了咬牙，商彥滿腹怨氣地替商驍接了這口鍋，面上滴水不漏，連一點眼角眉梢的情緒變化都沒有。

文程洲卻已經(jīng)把這當(dāng)做是默認(rèn)了。

“既然這樣，那你和邈邈的事情，我們自然無權(quán)插手。”文程洲心情復(fù)雜地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