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開車回家了。
這個房子他從出生就開始住,整整三十年,現在卻因為一個人,他好幾天不敢回家。
是他把這個人領回家的,現在卻又要把人趕出去,晏明修心高氣傲,恐怕受不了被人趕走的恥辱,不然怎么會跟他糾纏不清。
他在晏明修心目中,恐怕只是個稱職的保姆和床伴,可有,可無。
他回到家里,燈是亮的,晏明修已經回來了。
周翔深吸了一口氣,用鑰匙打開了門。。
晏明修正坐在沙發上,冷冷地看著他。
周翔就好像平時那樣,脫下外套掛在門口,換上拖鞋,隨手把鑰匙放在鞋柜上,他每次回家都是這一系列習慣性的動作,晏明修曾經看過很多次。這個熟悉的場景定格在眼前,就好像他們之間什么也沒發生過,僅僅是晏明修比他先一步到家。
周翔用他此生最大的定力,維持著他表面的沉穩。他走過去,往里屋看了看,淡然道:“你還沒收拾東西嗎,我幫你吧。”
晏明修眼神劇變,他猛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一把揪住了周翔的領子,拳頭也舉了起來,就差一拳揮下。
周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甘示弱地看著他。
晏明修咬牙切齒地說,“你到底怎么了,你他媽腦子進水了嗎,突然鬧到這地步!”
周翔揮開他的手,沉聲道:“那天晚上你喝醉了,你回來抱著我的脖子親我,嘴里叫的卻是‘冬哥’,我是個沒什么本事的替身演員,及不上你的‘冬哥’的一個腳趾頭,不過我還要臉,你上我的時候想的卻是你的‘冬哥’,這個我受不了,正常人都受不了。我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請你搬出去吧,去找你的‘冬哥’吧。”
晏明修臉色鐵青。他雖然早已經猜到自己那天晚上喝醉酒,說了什么不該說的,但是他已經完全不記得了。他姐姐和汪雨冬的訂婚儀式,給了他很大的刺激,卻也讓他感到了一種解脫。他覺得自己終于該死心了,得不到的東西看上去總是很好,可他即使再渴望,那也是他不能碰的,他們是親姐弟,他不能去搶他姐姐的東西,他只能放棄。那一晚上,他把所有的挫敗和失落都混著酒精喝了下去,他不是想發泄什么,他只是想緬懷,緬懷他十幾歲的時候、對自己的真正性向還模糊畏懼的時候,在大幕屏上看到汪雨冬時的那種驚艷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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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一抹純白瀟灑的背影,以優雅的身姿落入水中,月色下冰涼的河水浸濕了他的長袍,那寬闊的肩膀、緊窄的腰線和飽滿的臀部若隱若現,撒發著最直觀的性感,晏明修甚至還能回憶起自己當時那種血液翻騰的沖動,那背影緩緩轉過來時露出的俊美無匹的容貌,更沒有讓他失望。對一個男人的身材產生沖動,對于當時只有十六歲的晏明修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沖擊,從那以后他見識了各色美人,卻始終忘不了汪雨冬帶給他的最初、最強烈的驚艷。
那時候,他絕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成為自己無法下手的對象。
當汪雨冬和自己的姐姐舉行訂婚儀式的時候,就好像在宣告著晏明修的失敗,這讓他胸中憋悶不已,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怎么走進那個酒館,怎么喝得爛醉,又是怎么被周翔弄回家的。
自然,他也不會記得那晚他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可是周翔告訴他了,而且和他猜得相去不遠。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周翔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當他在訂婚儀式上看著那對璧人相視而笑的時候,他只覺得渾身冰涼,他想回到他和周翔的那個家,他想抱著周翔,因為周翔能安慰他,他從來沒有哪一刻那么強烈地需要看到周翔、感受到他。
因為周翔總是在那里,無論他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不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