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助理接到周翔電話的時候并不意外,周圍想要巴結(jié)他的人多得是,不過對待周翔他不敢像其他人那樣隨便打發(fā),他的大老板可是親自請周翔吃了飯,他跟晏明修一年多,從來沒見晏明修對誰這么上心過,鬼知道老板心里想什么,他只知道不能得罪周翔。
倆人在電話客套了一番,周翔以想讓姜助理給他多介紹一些關(guān)系有由,不斷地和他閑扯套話,說來說去就成功繞到了晏明修的行程上。
周翔得到了一個比較確切的時間,下周四晏明修要飛去重慶,不過不是趕什么通告,而是處理自己的生意。
圈子里的人大部分叫晏明修晏總,就是因為晏明修大部分時間不像其他藝人那樣一個接著一個地趕通告、趕場子,他有自己的公司,而且運作得很好。
晏明修除了拍電影或者廣告,幾乎不參加什么公共活動,他似乎并不那么在乎曝光率,但是又時不時地有作品問世,以保證大眾不會忘記他。
據(jù)姜助理說,晏明修這次去開會,至少要星期天才能回來。
周翔打算不再猶豫,就在星期四晚上行動。
星期四晚上吃完飯后,周翔照常陪著陳英看了會兒電視,大概十點多的時候,他借口有朋友找他出去,就出門了。他本來打算半夜出去,不告訴陳英,不過他發(fā)現(xiàn)陳英睡眠特別淺,萬一被她發(fā)現(xiàn)了更麻煩。
他準(zhǔn)備了一系列東西:帽子、墨鏡、口罩、手電筒、鉗子等等,他這副裝備,絕不會有人認(rèn)為他是要回“自己家”,而完全是打算去盜竊的。
周翔心里也覺得又可悲又可笑,他要回自己的家拿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錢,居然是需要去“偷”回來。沒辦法,如果他這副樣子被人發(fā)現(xiàn),可不就是一個小偷。
他來到了自己小區(qū)的樓道里,在哪里等了一會兒,給自己鼓足了勇氣,才趁著四下無人,快速地從消防箱里摸出備用鑰匙,顫抖著打開了門鎖。
他在外面看了半天,里面沒有半點燈光,應(yīng)該是沒有人的,可是他依然緊張得全身都在發(fā)抖。
他家的防盜門跟以前一樣,不太好使,鑰匙插進(jìn)去,需要抓著門把往上一提,才能讓鑰匙跟鑰匙孔完美咬合,齒輪旋轉(zhuǎn)的聲音在深夜特別地響,輕輕敲擊著周翔的心。
門打開了!
周翔再次看向周圍,快速地擰開里面那扇木門,走進(jìn)了屋里,并悄悄關(guān)上了門。
一股塵封依舊的味道撲面而來,周翔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房子已經(jīng)許久沒有來過人了?,F(xiàn)在這個季節(jié),如果幾天不開窗,屋子里就會有這種憋悶的味道,看來,晏明修并不住在這里。
周翔不敢開燈,而是打開了手電筒,在屋里掃視了一圈,手電筒的亮光加上月亮的微光,讓他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家。
一切的一切,都是記憶中的樣子,沒有半點變化,就好像這兩年的時光全是幻覺,他不過是離開了三個月,然后又回來了,他的家,這個他從一出生就陪伴著他的房子,一直保持著原樣,等著他回來。
這棟房子里,到處都是他的回憶,他和父母的、他和晏明修的,那三十年的故事全都濃縮在這間老房子里,讓它每一處陳舊的墻皮,都仿佛撒發(fā)著回憶的味道。
周翔鼻頭一酸,有種想哭的沖動。
他多么希望自己就像以往無數(shù)次那樣,出現(xiàn)在這里,是為了“回家”,而不是只能短暫地像做賊一樣地停留。
周翔吸了吸鼻子,不敢再多想,盡管晏明修在外地,可他依然不敢在這里多留,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吧。
他把塑料袋套在鞋上,輕輕走了進(jìn)去,手電筒的光亮掃過鞋柜上的灰塵,不厚,薄薄的一層,證明這里時不時還有人打掃,也許晏明修看在他們曾經(jīng)的情意上,還偶爾讓人來打掃一下,讓這個房子不至于荒廢。
他穿過熟悉的小門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