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修掛掉電話之后,廁所里兩個人的氣氛有些僵硬。
周翔把手機揣進兜里,用眼神詢問蘭溪戎這是什么意思,這畢竟是他的手機他的私事,蘭溪戎跟晏明修有再大的恩怨,跟他也沒什么關系,這么做也太詭異了吧。
蘭溪戎臉上浮現一絲尷尬,訕訕地說,“我看你站都站不穩了,好心幫你回電話。”說完眼神飄到了一邊去。
周翔哭笑不得,他責問蘭溪戎也不會有什么結果,索性推開他,拉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
蔡威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即大著舌頭嘲笑他們,“靠,你們幾歲了還一起撒尿,比了嗎?誰的大?”
蘭溪戎笑道:“威哥,你能不能不這么猥瑣,周翔進去接電話,洗手間地滑,我怕他摔著。”
這話倒有些說服力,周翔走路確實有點兒東倒西歪的。
周翔懶得說什么,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朝蔡威擺手,“威哥,不能喝了,真不能喝了。你給……你給我媽打個電話,我給忘了,真是……編個理由,說我晚上不回去了。”他這么醉醺醺的回去他媽還得照顧她,還耽誤她休息,索性今天就不回去了,他打算去晏明修給他的那套房子那兒住。
蔡威接過他的電話,喝了口水,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么醉醺醺的,這才起身出去了,打算到外面安靜的地方打。
周翔醉得有些懶得動了,眼睛沒有焦距地看著閃耀著各色畫面的液晶電視,上面正放著一首首的情歌,停在他腦袋里,曲不成調,仿佛都是悲歌。
也許是喝多了,也許是壓抑太久了,周翔這時候有一種難言的沖動,他想把身體里埋藏的秘密全部發泄出來,他藏得太累了,太煩了,他真想告訴所有人,然后他就不用背負秘密了。
可惜他不敢。
蘭溪戎看他不太正常的樣子,就擰開一瓶礦泉水,湊到他唇邊,“周翔,你沒事兒吧?喝點水。”
周翔身后結果水,猛地灌了一口,接過水大半灑在了他前襟上。
“操。”周翔惱火地罵了一聲,用手拍著衣襟上的水。
蘭溪戎嘆了口氣,搶過他手里的礦泉水放到一邊,然后抽出紙巾給他擦拭。
雖然酒吧里暖氣很足,穿著長袖襯衣甚至有點熱,但是只要一出去,冷風一吹,保證能凍得人頭皮發麻,何況周翔把自己前襟和褲子都給弄濕了。
蘭溪戎給他擦了幾下,見那些紙屑都留在了衣服上,卻沒擦掉多少水漬,覺得這么不是辦法,衣服濕乎乎的貼著前胸,絕對難受,他就說,“要不你把衣服脫了穿我的羊毛衫吧,我里面還有一件襯衫。”
周翔一直拉著衣服的前襟,防止那濕黏的感覺貼著自己的胸膛,他看了看蘭溪戎的衣服,只好點點頭。
蘭溪戎把外面套的羊毛衫脫了下來扔給他,“你去廁所換上吧。”
周翔抓著衣服晃晃悠悠想站起來,結果腿腳發軟,一下子又跌了回來。
阿六取笑道:“還去什么廁所,直接換吧,這里別說沒有妹子了,就是有,也沒什么大不了,阿翔身材多好啊,來,露一個,給哥們兒解解饞。”
阿六跟他渾水之后,說話愈發地沒顧忌,字里行間總是帶點兒葷段子,周翔早習慣他了。
周翔笑道:“看沒問題,看一眼收一百,只收現金。”說完哆哆嗦嗦地伸手解扣子。
阿六就在旁邊兒起哄,唱著有點兒黃的歌兒,都不知道他從哪兒學的。
周翔很快把濕的襯衫脫了下來,然后用紙巾把前胸擦干,再套上了蘭溪戎的羊絨衫,身體頓時覺得舒服了不少。
就在這時候,蔡威回來了,臉色有些古怪。
周翔接過手機,問道:“怎么了?”
蔡威坐到他旁邊,深深地看著他,“你跟晏明修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