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不禁心生疑竇,但是,他已經(jīng)無暇顧忌了,他快速摸出鑰匙,輕輕打開了門。
屋子里漆黑一片,他舉著手電掃視了一遍,決定先去拿他爸參加全國棍術(shù)比賽時得的那個二等獎的獎杯,那是他爸最為自豪的一件事,小時候他經(jīng)常纏著他爸教他。
他憑著記憶摸到靠近電視的第二排柜子,打開玻璃柜門,伸手去夠那個生了銹的獎杯。
就在他的指尖要觸到那獎杯的一瞬間,眼前突然大亮,客廳的燈被打開了!
周翔嚇得心臟都漏跳了半拍,他的眼睛一時無法適應光線,狼狽地低下了頭,當他慢慢張開眼睛,驚訝地轉(zhuǎn)過頭去時,他看到晏明修就站在臥室門口,像狼一樣盯著他,那雙眼睛赤紅一片,仿佛隨時會向他撲上來!
周翔把顫抖的手縮了回來,就那么僵硬地呆在原地,倆人隔著幾米的距離相望,明明是這么小的房子,明明那么近,卻又覺得眼前仿佛橫著一道深淵,誰也沒有勇氣越過去。
周翔瞬間都明白了。昨天晏明修說過的話,今天在這里堵著他,一切都是晏明修安排好的,為的就是讓他著急、露出馬腳。
事到如今,他找不出任何理由解釋眼前的情形。有哪一個賊會來偷一個銹跡斑斑的、不值錢的獎杯呢。
晏明修幾乎無法呼吸。他的每一次喘氣,都伴隨著巨大的痛苦,這些天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比他這輩子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都要巨大無數(shù)倍,他有種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錯覺。當他看到眼前這個人,當他確定心中所想時,他以為自己會激動萬分,可現(xiàn)實卻是他說不出話來,他甚至無法邁出一步,他已經(jīng)被瀕臨崩潰的情緒死死掐住了咽喉。
倆人就這么滑稽而痛苦地對視了十多秒,晏明修才從喉嚨里擠出一段艱難的話,“真的……是你……”
周翔沒有解釋什么,他脫掉了自己的圍巾和外套,因為他一身都是汗,五臟六腑沒有一處不難受,悶得他快要暈過去了。他沒有必要再穿著了,既然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那么他就不該離開,這是他的房子,他的家,他要晏明修還給他!
晏明修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越走越近,周翔看著他有些扭曲的神情,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
這一步一下子刺激了晏明修,他一個跨步?jīng)_了上來,狠狠把周翔壓在了墻上,赤紅的雙眸猙獰地盯著周翔,聲音變調(diào)得不成樣子,“是你……真的是你……”
周翔雙唇顫抖,僵硬地看著晏明修。
晏明修緊緊抱著周翔,“真的是你……周翔……真的是你,為什么,為什么你不告訴我,你離我這么近,卻不肯告訴我!”晏明修低吼著,“我以為你死了!我以為你死了啊周翔!為什么要這么對我,你究竟有多恨我,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晏明修的眼淚洶涌地流了下來,他抓著周翔,就像抱住洪水中的一棵樹,一旦他松了手,就會再次墜入萬丈深淵。這三年來他究竟是怎么過來的,他已經(jīng)無法形容。他一天天地騙著自己,周翔沒死,周翔會回來,所以他不顧全家人的反對,去當明星,他想周翔一定是在生他的氣,所以不肯回來見他,他要讓周翔時時都能看到他,也許有一天,周翔會回來。他一天又一天地等,每天都被期望和絕望深深煎熬,刻入骨髓的悔恨和如深淵般的思念已經(jīng)徹底抽空了他對未來所有的念想,他心里不斷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周翔已經(jīng)死了,可是又一次次被他壓抑下去。他沒有看到周翔的尸體,他不能不抱著周翔還活著的希望,不然他怎么撐下去?
他怎么撐下去?在沒有周翔的世界,在這個人把最好的感情給了他又徹底抽離后,他要怎么撐下去?
他就這么過了三年,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的思念和痛苦,他究竟是怎么過來的?
他從未真正談過戀愛,還把幼稚的喜歡錯付他人,可他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