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暖帳被掀開,從帳子里探出一張美人的臉來。 之所以說她是美人,只因為她不光一張臉生的美,連所擺出的姿態都賞心悅目的好像一幅畫。如今這樣堪稱絕色的美人,現在只披了一襲紅紗,雪白的藕臂撐在床榻上,似水的目光繾綣萬分的望著面前的人。 她望著的男人站在銅鏡前整理衣冠,只留下一個玉樹臨風的背影。 “玉纖,我不會負你的。” 美人一雙腿也很白,那種如白玉一般柔潤的肌膚覆蓋著若隱若現的紅紗,只覺得連腳尖踩在地上的一幕都勾人的很。但這樣的美人,一雙波光流轉的眼中卻只見的到滿滿的癡情,“周郎——” 削蔥一樣的手搭在男子的肩膀上,涂著紅蔻的指間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撩撥著男子鬢間的發絲。 男子覺得癢了,輕輕笑了兩聲,然后伸手捉住玉纖作亂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玉纖順勢走到男子的面前來,光潔的小腳踩著男子落在地上的衣袍,轉到他面前來的時候,幾乎是貼著他的口鼻。 男子的眼睫微微垂著,微微有幾分上挑的眼總帶著幾分桃色。 “周郎,我不奢求與你白首,只愿常伴你的身側。”玉纖說這句話的時候,頗有幾分可憐。 男子嘆氣,“玉纖,你也知我滿心滿眼都只有你一人。” 玉纖咬唇依偎進男子懷中,許久之后才說道,“周郎,你明日還來么?” “玉纖會等我嗎?” 玉纖垂首,“嗯。”忽然她又極其堅定道,“自明日起,玉纖為周郎守身。” 男子下垂的眼中笑意更深,然而卻不復方才端著的儀態,貼到玉纖耳邊呵氣如蘭,“等我。” 玉纖面上飛霞,在男子懷中抬起頭來,卻只看了他一眼,就有慌亂的垂下頭去,“嗯。” 同玉纖又耳鬢廝磨了一會兒,男子才整理好衣冠,從這芙蓉暖帳的春宵閨閣里走了出來。 這扶春閣里,還有許多美人,那些依在欄桿旁的美人見到男子,一個個都圍了上來。 “周郎——”一個身材豐腴的紅衣美人抓著男子的左胳膊。 “周公子——”一個嬌俏可人的黃衣美人抓著男子的右胳膊。 那方才還同玉纖山盟海誓的男子,唰的一聲展開自己手中捏著的玉骨香檀扇,遮住自己的唇角,只用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看著面前的各色美人。 這些個扶春閣里的美人們,一個個被他看的羞赧的躲開目光。 “丹砂,清瑩。”周公子左右叫了一聲,扶著他臂膀的兩個美人已經恨不得撲進他的懷里。 “父親責怪我遲遲不娶親,已經替我向縣丞的女兒提了親。” 身旁簇擁過來的美人們即刻露出慌亂的模樣來。 “周郎要娶親了嗎?” “周郎——” 男子目光低垂,眼中好似有萬般郁結的愁緒。 眾美人看的心尖兒都疼了起來,一個個溫聲勸慰。 “周郎,若是那女子不合你心意,你萬不可委屈了——” 男子又搖頭,“父母之命,哪里敢違背。” 眾美人看到周郎如此難過,各個都感同身受一般,只恨自己不是良家子,不能嫁給周郎——如若可以,做個妾室也是好的。 一時間滿個扶春閣里的如花美人,一個個都是失魂落魄的模樣。 男子又嘆了一口氣,拂開牽著他衣袖的兩個女子,抬腳走了出去。 等到走出了這扶春閣,折唇的折扇才收起來,別回了腰間。 一雙半勾含笑的唇,半點不似他柔情萬般的眼,只覺狡詐無比。 男子從這扶春閣里走出來,衣冠整潔,衣袖帶風,走在楊柳夾道的渡口邊,路過男女皆驚嘆——從哪里來的翩翩美少年?即使看著他是從煙花柳巷里走出來,旁人也不會把他同那些嫖客聯系在一起。 男子是已經習慣了這些目光,下頜抬得更高,且又故作風雅的把腰間玉骨扇拔了出來,展開露出扇面上清雅的勁竹。 只是他那雙上挑的眉眼,卻隱隱透出一種傲慢的氣勢來。 有個茶館的客人偶一低頭,驚鴻一瞥見到這樣的佳公子,忙詢問身邊的人是何來歷,他身邊的那人低頭一看,大笑,“這是周家的大公子周瑯。”而
1、周郎顧(1)(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