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瑯喝了酒,醉到今日午后才醒,他扶額從床上坐起來,窗戶已經被人推開了,外面的陽光照進來,明晃晃的。 “平伯。”周瑯頭疼的實在厲害,他只記得自己昨日被令狐柔扶進房里,之后就不省人事,現在他醒了,只覺自己通身的酒氣難聞的很,開口叫那老仆進來伺候他洗漱。 面前的門被推開,周瑯扶著額,他以為是伺候的老仆進來了,沒想到地上那影子卻由一道變成了幾道。 周瑯心里一驚,抬頭便看到四個相貌周正的青年垂首站在門口,身上還穿的是府上護院的衣裳,“你們是誰,怎么來我的房里?” “回周公子的話,奴才們是小姐派來的,往后伺候您的日常起居。”幾個奴才齊聲回道。 周瑯皺眉,“伺候?不必你們伺候。”他又看了一眼幾人的裝束,眉頭蹙的更緊,“看你們的裝束,不是內院的人吧。” “奴才們原是外院的家丁。”幾個奴才據實回答。 周瑯笑了聲,但神情里半分笑意都沒有,“你們既然是家丁,那怎么能過來伺候我?” “奴才們不知,但聽小姐安排。” 周瑯披上外衣站了起來,“你們回去吧,我院子里不缺奴才。” 四人無一人動。 “你們還有什么事?” 幾個家丁自然是聽命令狐柔的,來的時候便已經被叮囑過,怎么會依周瑯的話離開,“周公子,我們只聽小姐的差遣。” 周瑯有些動怒,走近幾步,“你們既是派來伺候我的,那么我也是你們的主子——主子說話你們膽敢不聽?” 周公子方才宿醉醒來,衣裳都沒有穿齊整,腰帶也沒有系上,襯的他芝蘭玉樹一樣的衣裳現在有些空蕩蕩的,他又未曾洗漱,鬢發微亂,現在動怒的模樣,就跟個美嬌娘在同情郎置氣一般。 幾個家丁在外院,來的時候也聽小姐囑咐的規矩,頭都不敢抬一個,只有為首的那個抬頭看了一眼走到面前來的周瑯,只是這人,又哪里見過這樣的艷色,一時間也避開目光不敢看這衣衫不整的周公子。 周瑯見這四人還低頭站在那里,一時氣惱萬分,“你們!” “奴才們只是聽命行事。” 周瑯同這些人講不通禮數,便沒了辦法,他又不敢去找令狐柔,便只是負氣的甩了袖袍,自己轉身拉下了床前的紗幔。 周瑯坐在銅鏡前,門口的四人卻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我要更衣了,你們還不快出去!” 四人對視一眼,道了聲‘奴才告退’,才終于退了出去。 坐在銅鏡前的周瑯忿忿的將手上的玉梳擲在桌上,這令狐柔,到底又要如何? 周瑯還不知道,令狐柔不要要如何,是已經如何。令狐柔今日已經將府上伺候的,只要是有幾分顏色的丫鬟婢子統統送出府去,只留下后廚幾個粗使的老嬤。周瑯原來身邊還有兩個姿色平平,但手腳麻利的貼身婢子,令狐柔也不與周瑯商議,一并從府里趕出去了。 但身邊沒有人伺候不行,令狐柔就親自挑了這些家丁護院,提拔成內仆,送去了周瑯院子里。 周瑯還不知道自己身邊最后兩個體貼解意的兩個丑丫鬟都要被送走了。 令狐柔挑來的幾個男子,相貌都算是周正,畢竟將軍府這樣的身份,家仆相貌怎可不端正,只是這些個家丁護院平日里都是和棍棒為伍,突然被調去內院做伺候人這樣的事,實在是有些勉強了。令狐柔卻不管,將人挑選出來之后,又反復敲打了幾句,才給周瑯送過來。這情周瑯是真的領不了,從前添香共枕的紅袖國色天香,娶了令狐柔,入目皆是姿色平平,但也還算溫柔解意,現在連溫柔解意的丑丫鬟都要沒了! 周瑯是被從頭到腳伺候的精細人,現在身邊再沒有手巧的女子,他便連個發髻都梳不好,玉梳齒細,遇到稍稍打結的頭發就拽的頭皮生疼,從前伺候他的婢子哪個不是千萬般的溫柔,一點痛一點累都不讓他受的,現在他一個人,半個時辰了頭發都沒梳好,反而還拽了許多頭發下來,周瑯實在梳的心煩意亂的,就將門口候著的奴才叫進來了一個。 被叫進來的奴才叫阿七,從前是家丁,再往前
10、周郎顧(10)(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