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瑯收好東西,有些渴了,轉過頭看到千河不聲不響的站在他身后,著實嚇了他一跳。
暮色已然四合,千河就站在那暗淡的余輝中。
他好像根本沒有看到周瑯放在床上的包裹,“公子,廚房里送晚膳過來了。”
周瑯一點胃口都沒有,“我沒什么胃口,你出去吧。”
千河點了點頭,退出去了。
千河從周瑯房間里出來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阿七這兩天都低落的很,坐在床邊發呆。
千河自顧自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阿七聽到聲響,抬頭看了他一眼。他和千河的關系談不上疏遠,但也絕對不屬于親密,他看到千河在收拾東西,還是問了一聲,“你要走嗎?”
千河沒有回答。
窗邊忽然傳來響動,阿七轉過頭,就看到一只灰色的鴿子停在窗欄上。
千河也看到了,他看了阿七一眼,然后當著他的面,將鴿子腳上系著的信抽了出來。
“你在給誰傳信?”阿七問。
千河看完了信,將那卷成一團,放到燭臺上燒成了灰燼。
阿七試探性的說出一個猜測的對象,“千葉。”
火舌從紙張舔舐到了千河的手指,他被燙的一抖,黑色的灰燼簌簌落了一地。
阿七已經篤定了答案,他看了一眼千河,開始慢慢往后退。
“你要去告訴公子?”千河看著阿七的動作,就已經猜到了他的意圖。
“公子都放了千葉一條命了,他還敢——”阿七已經退到了門邊,“你為什么要給他傳信?你不知道他……”
千河打斷他的話,“我知道。”
“那你!”
“公子在收拾東西,他要走了。”千河說。
阿七微微一怔。他一點也不知道。
千河看他這樣一無所知的神色,忽然笑了,“你看,他不打算帶上我們——甚至不打算告訴我們。”
阿七就站在門口,他隨時可以跑出去告發面前的千河。
“我也沒打算和千葉混在一起。”千河往前走了兩步,“我也想恪守本分——但是真的。”他說的是事實,“我也不想被他這樣甩掉。”
阿七這兩天心里也難受的要命。公子根本不需要他。
“你和千葉……要做什么?”
千河已經走到了阿七面前,他抓著他的手腕將他拖進了房里,阿七沒有掙扎的被他拖到了黑暗中。
“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想干什么,只要你……”
房間里的周瑯忽然打了一個噴嚏,他覺得有些冷,就走過去把門窗都關上了。
夜里下了雨,淅淅瀝瀝的,等后半夜雨聲停歇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周瑯聽著雨聲已經有了困意,被這一聲又生生驚醒。
“周公子。”是長青的聲音。
被吵醒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周瑯忍著脾氣問道,“何事?”
“將軍讓你過去。”也許因為天氣濕冷的緣故,長青的聲音也是冷的。
令狐胤這幾日總愛在半夜叫他過去。
“你同哥哥說,我已經睡下了。明日一早我還要趕路——”他實在不想過去陪令狐胤下棋。
長青直接打斷了周瑯要說的話,“周公子還是快些起來吧。”
周瑯覺得長青要比從前更不近人情一些,但是他又無可奈何。壓著心底的煩躁起來開門。
門口的長青今日穿一身黑衣裳,仿佛要和黑夜融為一體。
周瑯看著他,就有些厭煩。
長青也不說話,提著燈籠沉默的在前面帶路。
今夜的風格外的冷。
“令狐胤非要我過去嗎?”周瑯現在連哥哥都懶得叫了,在這個鬼天氣被拖起來,感覺真的不要太糟糕。
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