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長月所說。令狐胤長養在天擎名將令狐沛之手,與北狄生死相爭數十載,如今他雖然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卻還是不愿意回到北狄,怕有朝一日與令狐沛兵戎相見。
想通了這一層,南鳳宇壓抑不住內心狂喜大笑起來,“令狐胤啊令狐胤,我當還要花些功夫才能弄死你,卻不想這回是你自己把刀送到我手上來的——”南鳳宇止住笑聲,“你查到這件事,就是大功一件,下去領賞吧。”
長月連忙謝恩,“謝二皇子!”
等長月走了之后,南鳳宇一下將依偎進懷里的女人推開,“來人!”
“二皇子。”門口兩個禁軍應聲。
“備馬,我要去天牢里見見我們的忠勇將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南鳳宇唇邊劃開一抹冷笑。
忠勇將軍,是皇上念在令狐沛戎馬半生,忠心耿耿才賜下的稱號,只是不想,這忠勇二字,又要成為他的謚號。
陰暗的地牢里,穿一身灰白囚服的令狐沛坐在稻草堆上。
他臉色慘白,脊背卻挺的筆直。
南鳳宇站在牢門外看著他,向獄卒使了個眼色,“開門。”
獄卒就拿了鑰匙將鐵柵欄上的重鎖打開了。
南鳳宇走進去,就聞到了稻草發霉的味道,他生來是金貴的皇子,哪里聞的慣這種味道,走進了牢門,就不往里面走了。
令狐沛睜開眼,他如今須發皆白,只有一雙眼還有些年輕時的銳利神采。
“二皇子。”令狐沛見來人是令狐宇,想要起身行禮,但他雙腿上又各自掛了一條鐵鏈,鎖在墻上,他只能坐在那里,連站起來都做不到。
南鳳宇自然也看見了。
“請恕老臣無禮,見到二皇子不能行禮。”令狐沛聲音也嘶啞的很,嗓子好像是被什么剮蹭過一樣。
“令狐老將軍不用多禮。”南鳳宇聽說是他年輕時候打仗,被敵軍割了脖子,雖然最后活了下來,嗓子卻毀了。
令狐沛自入獄以來,就異常的冷靜,無論是刑法還是責問,他一概都承受了下來,“不知二皇子蒞臨,所為何事。”
“自然是為令狐老將軍含冤入獄一事而來。”南鳳宇道。
令狐沛眼珠動了動,他嘴巴里咀嚼著‘含冤’兩個字,勉力笑了一聲,“勞二皇子費心了。”
“令狐老將軍戎馬一生,為我天擎立下不世之功,如今受此薄待,我也甚是心痛。”南鳳宇說著這樣冠冕堂皇的話,卻并不往里面走一步。
令狐沛入獄已有一段時日,該他想清楚了。
自他發妻因他而死的時候,他就預料到了今時今日的下場。生來為帝王盡忠,死也如芻狗一般。
“我有意替令狐老將軍洗刷冤屈,只是……”南鳳宇壓低了聲音,試探道,“扯上那令狐胤,這冤屈著實洗不干凈。”
令狐沛,“二皇子這是何意?”
“令狐胤乃北狄賊人,令狐老將軍不會不知吧。”南鳳宇走近幾步,聲音壓的更低。
“臣,確實不知。令狐胤是老臣獨子……”令狐沛話還未說完,南鳳宇就打斷了他的話,“老將軍獨子,不早就被前丞相害死了嗎?”
提到從前的事,令狐沛的神情終于裂出一線痛苦來。
當初他只是個籍籍無名的參軍,育有一雙兒女,卻沒有保全下來。連結發的妻子也沒有保全下來。
“那令狐胤是北狄國的賊子,已有人呈了奏折給皇上。”這事自然是南鳳宇瞎說的。他還指著令狐胤這一仗將北狄平定呢,或者說不光是他,滿朝文官都等著令狐胤趕走覬覦的惡狼,而后撲上來瓜分他的戰果。
這件事算得上是個秘密,卻不想有朝一日會從旁人口中說出來,甚至還可能大白于天下。
“令狐老將軍養育令狐胤多年,縱然他是北狄的賊子,怕也是不忍去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