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出其中緣由。
謝縈懷見他這副模樣就愈發篤定,但他又不想讓周瑯再見那令狐胤,“那令狐胤已經是要死的人,等他死在宮里,我把他尸首討回來給你。”
周瑯若要的是尸首,就不會像現在這個苦悶了。
謝縈懷還欲再說些什么,樓下一眾圍在一起的文人忽然爆發出一聲叫好聲,引得謝縈懷和周瑯兩人齊齊望過去——原來是一位李姓的才子,填了一首精妙的詞,得了一顆紅寶石珠子。
那珠子通體血紅,躺在錦盒里,還有幽光流溢,也算得上是珍寶一件,但謝縈懷府上,這樣的玩意兒不知道凡幾,他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但周瑯的目光卻凝住了——這珠子,不正是令狐胤額上的那一顆嗎?
令狐胤額帶上的珠子,怎么會在這里?
謝縈懷看周瑯頓住的目光,也望了過去,他以為周瑯是在看那盒子里的東西,“你喜歡那珠子?”
周瑯這才回過神,掩飾性的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只是想起我爹有個扳指也用的這種材質,就多看了一眼。”
“那是北狄特有的一種寶石,名曰鴿血石,不是什么稀罕的東西。”謝縈懷這樣的身份,對這種東西當然再熟悉不過,“我府上有個屏風上就嵌了許多塊,回去敲兩個下來給你也做兩個扳指。”
“我又不戴扳指。”謝縈懷對周瑯向來大方,所以周瑯也沒覺出什么異常。
謝縈懷瞧著周瑯端著茶杯白凈的五指,竟真的有些想看那血紅的石頭戴在上面,是個什么模樣。
“各位,此寶珠乃一種珍稀玉石鴿血石打磨而成,雖比不上南海珍珠那樣稀罕,卻也是不可多得的寶貝。”卿和樓能引來這么些世家子集會,自然不是只靠紙筆功夫,還有這些當做彩頭的珍寶,當然這一類珍寶還引不來真正有身份的人,這卿和樓的老板就挖空了心思,將這本來不稀奇東西吹噓的天花亂墜,“在那北狄民間有個傳聞,說是寶珠贈佳人,若是佳人收下,那就是約定了三生三世都要結為佳偶,如今聽聞李公子與那縣城千金已定婚盟,這寶珠正好相贈,實在是天賜的姻緣。”
謝縈懷聽見了那寶珠贈佳人,三生三世相守的話,心尖兒也微微一動,他看了眼面前的周瑯,忽然勾唇站了起來,“慢著。”
周瑯看謝縈懷忽然站起來,還愣了一下。
下面眾多才子也一下愣住。
還是這卿和樓的老板反應快,向著樓上的謝縈懷作揖,“不知謝小侯爺有何見教啊——”
謝縈懷走到欄桿旁,唰的一下展開手上的扇子,睨了一眼樓下眾人,“今天既然填的是艷詞,那怎么能少的了本侯。”
謝縈懷雖然常來卿和樓,但卻沒一回參與過,今天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謝小侯爺也要參加?”
謝縈懷以扇遮唇,單露出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怎么,這卿和樓規定本侯不能參加嗎?”
誰敢定這個規定?
“快去!”卿和樓的老板一拍面前奴才的肩膀,“快去給謝小侯爺拿紙筆來!”
謝縈懷就站在欄桿旁,揚聲問道,“今日的詞是怎么個填法?”
老板回答,“今日只圖一樂,沒尋常的那些章法。”
謝縈懷看著下面奴才拿了紙筆過來,收了扇子正要下樓,看見周瑯了,說了聲,“等著,贏了那珠子拿給你玩。”說完也不等周瑯反應,就踱步下樓了。
周瑯還沒見過謝縈懷做過詞,起身從欄桿旁往下望,正看到謝縈懷提筆的時候,就感覺肩上一沉,轉過頭,竟看到燕城站在他身后。
“你——”燕城身后就是肖時卿,“你們……”
燕城這幾日也是見不到周瑯,才會在他今天出來的時候出此下策,他看到周瑯進了卿和樓,就拿著這珠子賭了一把,“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