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皇兄這幾日還是專心一下朝政,莫要再被一些繁冗的事絆住了腳步。”百里安道。
百里明華道,“為什么這么說?”
“皇兄是何等嚴謹的人,若不是心神不穩,怎么會在奏折的批閱上出現問題。”百里安道。
百里明華一下像是從中明白了什么似的,他那一天,是因為想到百里安,頭痛難當,才擱置了那一本水患的奏折,而百里安現在提及,不就是關心他么。
百里安是真的不想在哪個節骨眼上出現問題,太子這些年,保全自己的地位實在不易,先前的二皇子,與太子相爭數年,才在近幾年將他壓了下去,現在又多了一個才智高絕的四皇子。而那四皇子,從某種層面上來說,還是百里安自己牽出來的。
“是皇兄的失誤,還害的皇弟擔心了。”百里明華方才心中有多冷,此刻就有多暖,“以后,絕不會再出這樣的差池。”
百里安得了太子的保證,心里才松了一口氣。太子抗旨前科在前,若再出一些政務上的差池,難免不會被有心人揪著不放。
“今年閩南出了一種繡云蠶,其絲柔滑如水,我命人裁了一些,給皇弟做了幾身新衣,皇弟回去可以看看喜不喜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太子聲音比從前更要溫醇許多。
百里安應了一聲,就告退回去了。
閩南的繡云蠶,不消百里明華多說,百里安也能知道那是多么稀罕的玩意兒,上次他假意稱病,太子恨不能將整個太醫署的珍稀藥材都給搬過來。但饒是如此,百里安見到百里明華送到長樂宮來的東西,心里還是咯噔了一下。
那繡云蠶的絲做的衣裳,精美絕倫,又染成了紅色,艷麗如血。而衣裳每一處,都有金絲銀線做穿引,珍珠瑪瑙做墜連,看起來和這門庭冷落的長樂宮格格不入。
柳青蕪不喜紅色,但因為是太子送來的,她也沒說什么。對于柳青蕪問他昨夜住在哪里,他也就用太子含糊過去了。
幾天之后,惠妃下葬。以皇后之厚禮,結滿宮白綾,送入了皇陵里。
百里安知道以皇上的寵愛,做出這些不稀奇,但皇上這一做法,明顯讓太子地位在朝堂上看來更加岌岌可危。
——太子早逝的生母就是皇后,皇上現在用這一厚禮安葬一個妃嬪,也不知太子心中作何感想。
但這都不是百里安該關心的,因為離他出宮,僅僅還只有半年了。
這一年的冬季分外的短,也許是因為百里安大半時間都窩在長樂宮的緣故,何朝炎冒著大雪來宮里見了他幾回,后來聽說哪里起了戰事,便被磨礪他的父親派過去了。臨走的前一天,何朝炎還賴在宮里,等第二天一早,百里安推門見長樂宮外的白雪上印著遠去的腳印,一問,才知道何朝炎那個再會是什么意思。
宮里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轉眼就又到了盛夏。
百里安是天天掰著指頭算他出宮的時日,這幾天宮里已經傳了風聲出來,說皇上替他選的府邸在京都里。百里安喜靜又喜鬧,住在京都里,正合他的心意。
人一開心,臉上的笑就多了,但他一笑,長樂宮外路過的宮女就多了。
百里安也不是什么高潔之士,若有看的順眼的,站在門口看他,他也會拋個眼波過去。汝煙卻擔憂的很,每回都要沖出去,惡聲惡氣的將人都趕走。百里安也不是真的想與這些宮女發生點什么,汝煙這么做,他也正好樂個清靜,但偶爾他也會抱怨兩聲,“汝煙,你怎么越來越兇了?”
“奴婢不兇,六皇子就要叫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給吞進肚子里去了。”汝煙道。
百里安被她這夸張的說法逗的直笑,他一笑,連見慣了他的汝煙也不免癡怔。
“你看,你都喜歡看我,怎么不許別人來看我?”樹上的廣玉蘭花開了,在這寂寞的宮廷里不知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