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蜚語,說他挾持新帝,把持朝政,說他逼害兄弟,專權獨大,他并無異心,所以從來都不放在眼中,但今時今日,見到百里安站出來回護他,心中卻還是一暖。
散了早朝,百里安與百里明華在御花園中散步。
百里明華道,“今日早朝,那些老臣所說,皇弟可聽到了?”
“嗯。”
“皇弟心里是如何想的?”
“我與皇兄之間的感情,豈是旁人能夠臆測的?”
百里明華聽到這一聲,停下腳步來,他側過頭看身旁的百里安。
那在深宮里被他親手碰上帝位的皇弟,仍舊是那副孺慕他的模樣。這世上,能遇到這么一個人,是何等值得慶幸的事。
“皇兄,我想見見羅聞佩。”百里安道。
“見他做什么?”
“他與玉真和離的事,我心里,總有些過意不去。”百里安知道在百里明華面前,說實話比說謊話管用。
百里明華聽了,讓百里安去前面涼亭里等了一會,便吩咐人將羅聞佩叫來了。
羅聞佩身上還穿著官服,只是他氣質閑散,那一身嚴謹的官服穿在他身上,總有一種拘束之感。
百里明華找了個借口先走了,給兩人說話的空間。
百里安本來是叫他駙馬的,現在他封了官,都不知道叫什么了,“狀元爺。”
羅聞佩忽然展顏一笑。
百里安被他這一笑弄的一愣,“你笑什么?”
“你怎么又叫回去了?”羅聞佩對他說話也隨意的很,沒有方才百里明華在一旁時的拘束。
“我不知該如何稱呼你了。”
“皇上想怎么叫都怎么叫。”羅聞佩也像是才想起來,面前的人已經是當今圣上了一般。
百里安一聽皇上兩個字就頭皮發麻,“你也別這樣叫我,我也不習慣的很,不如——你還叫我六皇子,我叫你聞佩。”
陽光透過樹蔭照射下來,落在羅聞佩的臉上,斑駁的光影晃動著,愈發顯得他清風朗月一般。
“我,我下旨讓你與玉真和離的事——你怪不怪我?”百里安問。
羅聞佩只是望著他。
“是玉真求我,皇兄又想召你入朝為官……”
“緣分一事,向來天定,我與公主緣分已盡,那便是另有良人相候。”
百里安見羅聞佩并沒有為此事困頓,也是綻顏一笑。
“六皇子笑起來,還是如當日。”羅聞佩像是緬懷什么的模樣。
百里安想起自己從前與羅聞佩在宮中初遇的時候,也是嘆惋時間匆匆,“當時我還記得,聞佩拿了玉璧,換了我的銜唇茶——出手當真大方的很吶。”
提到銜唇茶,羅聞佩第一個想起來的,不是那香氣撲鼻的茶水,而是百里安在樹下唇銜露珠的光景。
“你竟還記得。”
“自然記得。”
羅聞佩眸光愈柔,里面好似有月光傾灑。
“不過,話說回來,聞佩怎么會入朝為官呢。我還以為,你志在山水。”百里安對羅聞佩的印象好的很。
羅聞佩忽然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入了山水,便看不見海棠了。”
百里安還在想這句話的含義,就聽羅聞佩道。
“六皇子何時,再教我畫一次海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