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
一道人影坐在石臺上, 身周被裊裊青煙環(huán)繞。
“國師,光祿寺卿求見。”前來稟報的人在門外謙卑的垂下了頭、
石室之內(nèi)并未有人回應(yīng)。
國師府久未有人拜訪過, 只因國師閉門謝客多年,除卻宮中一些必要的大典, 幾已不再宮中露面。在這段時日里,也有人前來拜訪過,但無一不是吃的閉門羹。
“光祿寺卿手持國師令鑒。”若不是因此,他也不敢前來打擾。
石室里終于傳來回應(yīng),“讓他進來。”
羅聞佩被人引了進來,引他進來的人,說了一聲, “國師在里面等你。”之后就垂首退了下去。
等到四下再無人的時候, 羅聞佩才抬眼看那坐在青煙中的人影,恭敬一稽首,“師父。”
坐在石臺上的人動了動,那裊裊的青煙便散去了許多。
羅聞佩這才得以看清里面的人, 還是熟悉的寬袍大袖的謫仙之姿。
“弟子此次前來, 是有事懇請師傅。”
坐在石臺上的人緘口不言。
師傅寡言,羅聞佩早就在得他點撥時就知道了,所以他并未生疑,“弟子想請師父,逐君側(cè)之惡人。”
石臺上的閉著雙目的男子睜開眼來。
“如今宣王把持朝政,欺壓新君,望師父……”
“欺壓新君?”聲音清淡, 如霧氣。
羅聞佩聽到這聲音,頓了一頓。
那人徑自走了出來,他面上還是那熟悉的金面具,但卻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玉青檀眉目和國師相仿,許是在一起太久了,眉宇間都有一種出塵絕世之感。
羅聞佩看著和國師相仿,但卻又不同的淡薄眉目,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師弟?”
玉青檀并未否認(rèn),“師父已經(jīng)故去了。”
羅聞佩全身一震。
石室內(nèi)的霧氣還裊繞不散,仿若神仙洞府,玉青檀還記掛著羅聞佩方才說的話,“如今當(dāng)政的,是六皇子百里安。你所說之事,是指他?”
國師府雖握有和皇權(quán)平齊的神權(quán),但很少干涉朝政,今日玉青檀前來,已經(jīng)是做好了苦求的準(zhǔn)備,但未曾想到,師父竟已經(jīng)故去了。所以聽到玉青檀詢問,頓了許久才開口,“是。”
“宣王——”玉青檀幽居在國師府,對朝中的事也只是耳聞。他關(guān)心百里安,所以還打聽了一些關(guān)于他的事。但那也只是一些。
羅聞佩見玉青檀好似對此事頗有幾分在意的模樣,也覺得奇怪的很,師父還會因朝政之事動搖,他那個自小就好似沒有欲念的師弟這幅模樣,就讓他有些琢磨不透了。
玉青檀雖心性淡薄,卻也還掛念著師父的恩情,對師父臨終之時,囑咐他要好好照顧百里安一事,還是上心的很。
“如今外面的事,是怎么樣的?”玉青檀自懂事起,就在國師府中,做師父對外的替身,他所說的外面,自然就是這宮廷。
羅聞佩道,“宣王挾持新君,對外稱病,但實則將他幽禁在昌寧宮中。”
玉青檀不言。
羅聞佩又稽首道,“還望國師出面,匡扶朝綱。”
玉青檀對誰做皇帝一事,并不在意,甚至連這國師府,他也不怎么在意,只是為了守師父的尸骨,才留在這里。世間千般事,他都不記掛在心里,偏偏現(xiàn)在羅聞佩提到百里安,除卻了師父的囑托,他腦中還浮現(xiàn)出一個秀美的少年來。
羅聞佩見他垂目在思索,摸不清這師弟秉性的羅聞佩只能等待著。
“來人。”
石室外守候的人應(yīng)了一聲,“國師。”
“去昌寧宮,拜訪新皇。”
國師鮮少離開國師府,以至于那聽到命令的兩人,還面面相覷一會,才開口應(yīng)下。
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