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來的都早一些,再往前走走,就沒有雪了?!焙纬椎?。
百里安被冷風刮的臉疼,但還是不愿意將簾子放下來。但那雪景實在沒什么好看的,他回過頭來,就見到離自己極近的何朝炎,“你又干什么?”
“你看雪,我看你?!?
百里安將簾子放下來,眉宇蹙的緊緊的。
何朝炎托著腮望著他,不知道過了多久,車簾被掀開,駕車的男子探進頭來,“將軍,到客棧了。”
百里安馬上要下車,卻被何朝炎攔住,“不用停了,繼續趕路。”
百里安想說什么,又憋著什么也沒說。
越往荒僻的地方走,地上的積雪越厚,馬匹尚可趕路,但馬車的轱轆總是要陷進雪里,拖得這一路又慢了下來。百里安注意沿路的歇腳地,想著從哪里脫身之后,怎么折返回來,何朝炎卻歸心似箭,但讓百里安從馬車里出來,冒著風雪趕路,他又是萬萬不愿的。
到了天色將暗的時候,還沒走出這片雪地,夜里趕路容易迷失方向,何朝炎就命人掃了一處空地出來,撿了些干柴點燃了準備對付過一個夜去。百里安躺在馬車里,聽外面的人說這一路該怎么走怎么走,他越聽越煩躁,本以為路上有可以溜走的機會,卻不想都是一場空。
何朝炎烤了些野兔肉,拿進來給他,百里安拖著下巴合眼坐在車窗旁,下身蓋著厚厚的狐裘。
借著火光,映到了他的臉上,何朝炎看呆了一瞬。
百里安聽到動靜,睜開眼來。
何朝炎這才有了動作,“我烤了些兔肉給你,剛才在雪地里捉的兔子?!?
百里安也不是什么硬氣的人,這天氣不吃東西只會更冷。他伸手將兔肉接過來,咬了兩口。
“路上沒有什么好吃的,你先將就將就,等回了皇都就好了?!焙桶兹绽锊灰粯?,站在門口的何朝炎有幾分從前的拘謹。
百里安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這幾日的何朝炎和從前相比,何止是暴露了本性,簡直就是換了一種性格,現在聽他這小心翼翼的話,百里安就又生了幾分從前同他說話的底氣,“回了皇都吃再好的東西,也沒有在外面粗茶淡飯來的好。”
何朝炎像是沒有聽懂他話里的寓意,“安安就該錦衣玉食的養著?!闭f著,他走到百里安身旁坐了下來。
百里安被狐裘蓋著的腿,叫他攬在了懷里。
“冷不冷?”黑暗中,一雙眼熠熠生輝。
百里安將靴子脫了,光著腳捂在狐裘里,現在被他捉住,就要抽回來。
何朝炎握著那雙腳,“我幫你暖一暖?!?
腳底敏感處被揉捏,百里安再也受不住,將兔肉遞還給何朝炎,趁著他接過來的功夫,將腳上的靴子穿好。
何朝炎看他站起來,問了一聲,“怎么了?”
百里安實在不想與他在這里呆下去,“我出去方便一下?!闭f完,他又怕何朝炎跟過來一般,“你不許跟過來?!?
放下車簾,百里安就跳下馬車去了。
坐在馬車里的何朝炎嗅了嗅還尚存余溫的兔肉,沿著百里安咬過的地方,細細品嘗起來。
百里安下了馬車,坐在篝火旁的幾個男子齊齊轉過頭來,見到是他,起身向他行禮,“皇上——”
百里安含糊了一聲,往一旁落了雪的灌木去了。
半晌之后,何朝炎從馬車里跳下來,問篝火旁的眾人,“皇上呢?”
起身的那人抬手一指,何朝炎就找過去了。何朝炎往灌木里走了幾步,忽然見到一道朦朧的影子蹲在樹下,他跑過去一看,見是百里安。
“安安——”他久等不來百里安,才出來找尋。
蹲在樹下的百里安也沒有抬頭,何朝炎一扶他肩膀,百里安就整個倒到他的懷里來了。
何朝炎一驚,低頭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