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睡著了。

“您說什么？”醫(yī)生確認(rèn)的問了一遍。

“我說，停止手術(shù)。”每個字都像是蕾婭從牙齒里擠出來的。

醫(yī)生有些為難，“可是雷蒙上將……”

蕾婭的目光制止了他要說下去的話，“把他的身體還給他，不要再傷害他了。”

蕾婭像是在對醫(yī)生說，又像是對父親沒有說出口的央求。杰西卡已經(jīng)不是孩子了，他喜歡誰，想要成為誰，都有了自己的意志，沒有人能再去左右他，哪怕父親也不可以。

醫(yī)生停頓了一下，還是決定照做。

蕾婭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杰西卡呆在這里，永遠(yuǎn)也不會自由——她知道杰西卡現(xiàn)在渴求著什么，呆在這里，他一點也不開心。杰西卡從小就是個善良的人，父親展示給他看的現(xiàn)實，是讓他消極的根源。而父親，也不會容忍一個一直頂撞自己的兒子存在。

蕾婭思考了很久，終于下定決心一樣的開口，“能讓他忘掉一些事嗎？”

大腦里專門用來記憶的區(qū)域早已被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科技已經(jīng)能消除一個人的記憶了，“沒辦法一部分，記憶是相互關(guān)聯(lián)的，如果讓他忘記什么的話，只能把全部都抹去。”

“全部……嗎？”蕾婭看著杰西卡，很久之后，她緩緩呼出一口氣，“那就讓他忘記全部吧。”

父親想要讓杰西卡變回那個乖巧的oga，但她沒有辦法，看著杰西卡只剩下大腦，然后被泡在那個發(fā)白的容器里，在漫長的時間里，長出四肢，這對杰西卡來說，太殘酷了。

她決定讓杰西卡離開，然后給父親一個謊言。

她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對不對，但她知道，她沒辦法看著杰西卡在她的面前被拆的支離破碎，她也沒辦法反抗自己的父親。現(xiàn)在讓杰西卡離開，是最好的辦法了。

……

天亮了，不過今天是個陰天，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雷聲陣陣，大雨傾盆。

坐在客廳里擺弄卡卡的西澤恍惚間聽到敲門聲，他以為是錯覺，但一旁的杰斯也聽到了，轉(zhuǎn)過頭看著門口。

西澤的住處很少有人拜訪，除了他的叔叔和特洛耶，但這么個下雨天，來的會是誰呢？

“我去看看。”西澤說。

杰斯點了點頭，站起來去了一旁的空房間。西澤看他躲起來了，才前去開門。意外的是，門外一個人也沒有，但是地上有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從門口一直延伸到了墻壁旁。

西澤往外看了看，圍墻上的白薔薇都被吹落了，落在泥土里，雨水砸在上面，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西澤從不斷往下滴水的綠葉后，看到了一個站在那里的人影。

“誰？”西澤一下因為這個人的古怪行徑警覺起來。

沒有回應(yīng)。

躲在房間里的杰斯聽到西澤這一聲疑問，貼身藏著的武器已經(jīng)被他抓緊在了手中。

西澤知道這絕不可能是特洛耶，這么一個陰雨天，他也沒有什么探尋的欲望，那個站在墻壁旁的人影太古怪，他在猶豫了一下之后，就退回去了。但是他剛關(guān)上門，敲門聲又響了，西澤這一次打開門，那一個人沒有再躲避。

“是你？”門外是西澤以為永遠(yuǎn)不會再見到的人。

總是以美艷非凡的形象示人的蕾婭，紅色的頭發(fā)被雨水打濕，貼在她的身上。她看起來像是淋了很久的雨，渾身都被雨水打濕，因為她沒有做任何遮擋，嘴唇都凍的發(fā)白。

杰斯早在蕾婭出現(xiàn)在門口的那一瞬，就瞄準(zhǔn)了她。如果西澤不認(rèn)識那個人，他應(yīng)該會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選擇把那個人解決掉。但是西澤的反應(yīng)，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他繼續(xù)在房間里隱秘的觀察。

蕾婭低下頭，她的神情灰暗到了極點。

老實說，西澤不怎么討厭蕾婭，雖然蕾婭讓他那樣難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