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已經染紅了雪地,留有馬蹄的雪地上,伴隨著一串猩紅的痕跡。
……
入夜,遠在臨安城外的令狐胤和城中的南鳳辭同時驚醒。
令狐胤起身,發覺胸口的傷,已經被繃帶纏起來了,他看了一下,這里像是某處營帳。營帳外,一個士兵走了進來,看到坐起來的令狐胤,很是驚喜,“將軍!”
“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臨安城外的荒郊,肖將軍令我等護送你出來。”
令狐胤隱隱有些印象,他不知道是何時昏過去的,肖時卿命人護送他出來,那他現在肯定已經落入謝縈懷之手了,“令狐柔呢?”
“她正在歇息。”
營帳里沒有點篝火,有些陰冷,令狐胤披上衣服,往外看了一眼,地上的雪已經積了厚厚一層,將腳印都這遮住了,但是雪居然還在下。他去看了令狐柔一眼,令狐柔中了亂箭,現在昏倒在床榻上,臉色蒼白的厲害。他站在旁邊看了一會,留下一句‘照顧好她’就轉身出去了。
他與令狐柔一起出來,在亂軍中,令狐柔忽然抓住他的手,說,“是他!是他!”那一瞬她心神大亂,才會被冷箭所傷。但是,是什么,會讓她忽然方寸大亂呢?
“將軍,臨安已經不是久留之地,屬下們懇請將軍,暫時離開這里。”
令狐胤站在漫天風雪中,望著不知名的地方出神。
那個稱周瑯為兄長的男人……
記憶忽然復蘇,從前他與周瑯秉燭夜談,兩人一起下棋,他也曾偶然問過,周瑯是否有兄弟,周瑯那時笑道:我并無兄弟,我是家中獨子。
認識十年的老書友給我推薦的追書p,換源p!真特么好用,開車、睡前都靠這個朗讀聽書打發時間,這里可以下載
那……那個周安。
令狐胤閉上眼睛,喉結滾動了一下,謝縈懷當初審問他的時候,多次提及周瑯,他怨他當初一箭射死周瑯,但對那周安,卻是只字未提。周安住在周瑯的房間里,并且……令狐胤仔細的回憶著周安第一眼看到他時候的神色,那時候他眼睛里沒有任何怨恨,只是有一些……詫異?到他暗算自己的時候,站在他面前的周安,神態和當初的周瑯,也有了一些重合。
倘若……周安就是周瑯呢?舍棄掉一切不可能的因素,這一切都好像說得通的。說得通他為什么會在把自己交給謝縈懷之后,沖出來救令狐柔了。
“你相信死人復生嗎?”
跪在地上的士兵忽然聽將軍開口問這個問題,愣愣的抬起頭來。
“屬下聽過一些傳聞,說有些修道的仙人,能涅重生……”
令狐胤死寂的眼中,忽然有了些鮮活的光芒,在這無邊無際的大雪中,他卻仿佛得到了某種救贖一般,“你信嗎?”
“屬下……”見慣了生死,怎能相信世上還有神靈?
令狐胤并非問他,他只是問自己。抬頭便是蒼茫夜空,無邊落雪,當初臨安一戰,讓他痛不欲生,所以他懲罰自己,折磨自己,現在……他可以彌補了嗎?
他想起重病的時候,做過的一個夢,那時他迷迷糊糊,夢見自己在走一條走不完的臺階,周瑯就在前面,他走著走著,回過頭來……便是這樣一張臉。那時冥冥中的一種暗示嗎?
跪在地上的士兵望著他。
“我當初遣散你們,你們為何還要效忠于我?”
士兵以為令狐胤是在怪罪,“將軍于亂世中救我們性命,如今這世上,已經沒有我們的親人,我們便只是將軍的利刃……若將軍怪罪,我……”
“我并非怪罪你們的意思。”令狐胤從前心冷,是因不斷的背叛,不斷的舍棄,但現在,令狐柔舍身救他,這些部下也生死相隨,他又如何能再這樣下去。
“將軍……”跪在雪地里的膝蓋都要被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