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狀元是誰?”
宣王問話一出,站在前列的考生紛紛讓出一條道來,縮著肩膀的百里安這下子再無遮擋。
宣王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平淡而陌生,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趙安?”
“正是草民。”百里安硬著頭皮道。
“你與趙懷安,是什么關系?”宣王將一張作答的卷子,扯了出來。
“他是……”百里安看了一眼已經冒出冷汗的趙懷安,道,“他是草民的表哥。”
上面飄下一張卷子來,正落在白玉階上,“這張可是你的考卷?”
百里安看了一眼,見上面是他隨筆涂鴉的一副似畫又似字的東西,他頭低的更低。
“趙懷安。”
平平淡淡的一聲,站在群臣里的趙懷安突然出來,雙膝一軟撲通跪倒在地,“宣王。”
“我這里有幾本折子,彈劾你行賄舞弊,可是真的?”
趙懷安這下才明白,今天那幾個和他套近乎的大臣是怎么回事,這擺明了看他笑話呢,不過他心思活絡,越到了生死關頭,嘴皮子越利落,“宣王,微臣冤枉啊,您就是借微臣一百個膽子,微臣也干不出這種事!”
“那這考卷,你作何解釋?”
跪在地上的趙懷安從臂彎里回過頭,看了一眼百里安,準備向他使個眼色,但對方卻是比他還要害怕,連頭都不敢抬,“這……這絕不是微臣表弟的卷子,他才學斐然,微臣頗有耳聞。”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他?”
趙懷安沒有明指,“還請宣王明鑒。”
“來人,拿一張白卷來。”
跪在地上的百里安,看到了捧到了他面前來的白紙,遞過來的人,還將墨筆一齊遞給了他。
那一張就是百里安的卷子,他當天去連題目都沒有看,現在筆塞回到他手里,他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群臣看著他始終不落下的筆,竊竊私語起來。
“考場舞弊,乃是大忌……”
趙懷安看他那個表弟不知道怎么下筆,就知道完蛋了,他這個時候就選擇了直接舍棄他,也不管夸張不夸張,捏著袖子痛哭起來,“宣王,微臣有罪啊,微臣聽聞他才高八斗,才將他接來宮里參加科舉,意欲報效社稷,但卻不知,是被他欺瞞了……”他越哭越厲害,“他從微臣這里,借著求學的名義要了不少錢,現在看來……”趙懷安也是習慣了,眼淚嘩嘩的,跟真的一樣,“看來他是拿了錢,卻沒用在正途上,臣有罪,臣該死。”說到激動處,還叩起頭來。
宣王一眼就識破了他,但奈何他現在還需要趙懷安,于是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既然如此,那就來人將那趙安拉下去斬了,撤了他的三甲,由他下一位的人補上。”
那幾個參趙懷安一本的人,見宣王如此偏頗,紛紛進言,但宣王卻抬手一揮,“若有異議,私下里來找本王就是。”
宣王都這么說了,那些個大臣也只得作罷。
百里安卻不樂意了,一聽這結果,頭也抬起來了,要是宣王把他跟趙懷安一起斬了,他一句話也不說什么,最多牢里自己找個痛快點的法子死了,但現在宣王有意包庇趙懷安,他心里怎么就那么不痛快呢。他可還記得百里明華從前怎么教導他的,怎么一轉眼,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宣王卻一眼都不看他,他坐在高位上,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塑似的。百里安被侍衛架著胳膊要拉出去的時候,他忽然奮起道,“慢著——”
這一下不光滿朝文武,連宣王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臉上。
百里安從地上爬了起來,人要是不怕死了,那膽子就大了,他起身撣了撣衣擺,道,“皇上看了草民寫的,再要處斬草民也不遲。”
宣王一開始當他是個草包,現在發現他抬起頭來,周身氣勢都為之一變。
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