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龐山出發(fā), 一路不急不緩?fù)靶辛耸? 終于到達(dá)靈州。
明檀此前從未離京, 只知靈州海貿(mào)發(fā)達(dá),經(jīng)濟(jì)繁盛, 且多出美人。聽聞歷朝采選, 靈州送入京城的女子都比旁處要多不少, 前朝繼后、如今的宿太后也是靈州人士。
直到進(jìn)入靈州地界, 她才無意從江緒口中得知,原來宿太后不止是靈州人士,她背后的宿家甚至已經(jīng)掌控了大半個靈州。
前朝至今,靈州市舶司一直是宿家的一言堂, 數(shù)任市舶使全都出自宿家一派, 靈州最大的私商船隊也是由宿家出資組建, 這便等于, 無論是官營還是私營海貿(mào),都完全被攏在了宿家手中。
靈州上下的地方長官也多與宿家勾連,沒有勾連且不愿有所勾連的, 總會因各種理由死于非命。
明檀聽懵了:“那, 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明檀所受到的教導(dǎo)一直是女子不得干政,所以她從不過問江緒的公事,此回南下靈州, 她也沒問江緒辦的到底是什么差,還下意識以為,既都能帶上她, 必然無甚兇險。
“怕了?”江緒抬眼瞥她。
明檀沉浸在方知此事的震驚之中,老實點(diǎn)了下頭。點(diǎn)完她反應(yīng)過來,又立馬搖頭,強(qiáng)裝鎮(zhèn)定道:“有夫君在,阿檀不怕,有什么好怕的。”
她嘴上這般說著,身體卻很誠實,背脊瞬間繃緊,還謹(jǐn)慎地撩開車幔一角往外張望。
江緒微不可察地翹了下唇角,垂眸翻書,并未告訴她不必?fù)?dān)憂。
靈州已是宿家最后一張籌碼,他們不會希望當(dāng)朝親王與右相公子在此地界出事。退一萬步說,若真有人心存不軌,想要做些什么,也得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晌午,車馬停在靈州西南一座小鎮(zhèn),一行人在鎮(zhèn)上找了家酒樓歇腳用膳。
幾人坐在二樓雅間,明檀皺眉,剛想說這龍井不好,里頭摻了陳茶,樓下就忽地鬧將起來,似乎是有人吃了白食不愿付賬。
明檀往樓下望去,掌柜的很是硬氣,讓人攔著,不付賬不許出門。
然那吃白食也很硬氣,擼起袖子一腳踩在凳上,粗俗地往地上吐了口痰,大聲道:“我呸!老子告訴你,我妹子調(diào)去伺候宿家三房的九姑娘了!等我妹子拿了月銀,還怕付不上你這幾個小錢?我妹子在九姑娘跟前可得寵得很,過幾日給我在宿府某個差事也是分分鐘的事兒,你少他媽給老子不長眼睛!”
……?
這年頭吃白食還帶這么囂張的?
明檀仔細(xì)打量著,只見掌柜的聽到這番話,竟還真猶豫起來。
那吃白食的見狀,得意洋洋地?fù)破鹱郎习胫挥土翢u,大搖大擺出了酒樓,掌柜的竟也沒讓人攔。
推薦下,換源p追書真的好用,這里下載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等等,自家妹子是宿家三房九姑娘跟前得寵的小丫頭,就能讓他如此囂張?看來這宿家在靈州,還真是土皇帝啊。
明檀心中愈發(fā)忐忑。
兩日后,他們一行終于到達(dá)此行目的地,靈州泉城。
到了泉城,江緒不打算繼續(xù)低調(diào),在城門查驗處便亮了身份。
知府聞訊,忙至城門親迎。
“不知王爺親臨,下官有失遠(yuǎn)迎,還請王爺見諒。”知府誠惶誠恐,明明知道江緒為何前來,也要硬著頭皮裝出渾然不知的模樣,還得小心翼翼問上一句,“王爺此回大駕光臨,可是有差使在身?”
“本王行事,還需先告知知府大人么。”江緒負(fù)手,不以為意道。
“下官不敢!”
知府腿都快軟了,他是知道這閻王爺要來,但沒想到人家會直接亮身份啊,前頭那么多地方這閻王爺不都是安安靜靜住客棧么,為何一到泉城就找上了他?他又不是宿家人!
他心里頭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