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主要是從前沒有王妃時,王府肅穆冷清,府中也并無人情,如今有了王妃,王府比從前熱鬧許多,這里頭多出的事兒,少不得要明檀親自操心。
“李府的禮太輕了些,這是如何備的?添些有孕之人可用的補品,再添株極品老參,給李家老太君用最合適不過了。對了,再添上幾張上好皮料,前些日子我與王爺雖不在府中,可我記得秋獵過后,圣上送來的賞賜中有一張白狐皮?”
婢女應是。
“將白狐皮也添上去,記得囑上一聲,是專程送予表姐御寒的,冬日懷著身子,穿得太笨重了不方便出門,白狐皮暖和輕便,最適合表姐。”
婢女又應了聲是。
“還有平國公府,這回平國公世子可幫了大忙,這禮再厚上三分也不為過……”
到底是學過掌家的姑娘,明檀理起這些事兒雖風風火火,卻也有條不紊。
她花了一日功夫備好冬至節禮,又看了一日賬簿,緊接著花了大半日在王府里頭閑逛,將府中需要修葺的地方一一指予隨行管事,命其好生督辦。畢竟冬至一過,除夕也離不了多遠,過年時,府中自是應該簇新明凈。
暈頭轉向忙至能喘口氣的時候,已是冬至前夕。明檀這才想起,明兒圣駕親臨太廟,夫君身為宗室親王,自然是要隨駕出行的。她本還想著明日要與夫君一道吃回餃子,現下看來是不能夠了。
近些時日她累得慌,常常不待夫君回府便早早安置,明兒冬至竟也不能一起過,她也不知在琢磨什么,末了竟是趁江緒還沒回府,讓綠萼掌燈,自個兒翻出了壓在某口檀木箱箱底的冬靴。
她拿著瞧了好一會兒,終于回想起該如何繼續縫這冬靴了。
最近太忙,她差點都忘了。之前前往桐港時在獵戶家中歇腳,她偶然聽得人家夫妻對話,一時心熱于平凡夫妻生活的溫馨,便也想學著人為自家夫君做些什么。
回程時,江緒有幾日將她留在客棧,獨自去了定北軍駐軍之地巡兵,她左右無事,就翻找出皮毛,給他做起了冬靴。
得虧她對自個兒做東西的速度有些計較,若是做尋常靴履,怕是只能等年后開春才能送出手了。
“小姐,這鹿靴縫得可真精致,您這是打算做了送給殿下?”
明檀“嗯”了聲,很快便認真縫制起來。
見明檀累了一日還坐在榻前認真地穿針引線,綠萼忍不住又問:“小姐,今兒不如先歇了吧,白日再縫也不遲。”
“不了,我要在夫君回府之前做好。”
“那我來幫小姐做如何?瞧著也沒多少了,這燈下縫東西熬人,傷了眼睛可不好。”
“不用,你去外面守著吧。”明檀有些困,不由打了個呵欠,可態度仍是十分堅持。
綠萼無法,只得給她換了盞更為明亮的燭燈,而后默默退了出去。
沒了綠萼在一旁說話,屋內倏然變得格外寂靜。明檀打起精神繼續縫制左靴,時不時還要拍拍自己的臉蛋,應付不斷上涌的困乏之意。
許是因為太困,針尖好幾次都錯著靴面扎到了她的手指頭上,指尖瞬然冒出細小血珠,她下意識輕嘶了聲,又含吮住指尖,好在短暫的疼痛倒是能讓她稍稍感到清醒。
明日冬至,圣駕出宮,拜祭太廟。
京中軍備之處皆是嚴陣以待,皇城司身負守城之責,陸停所統領的殿前司禁軍則是需全程護衛圣駕,江緒與之商議甚晚,漏夜歸府時,本以為小王妃定是如往常一般早早歇了,卻不想今日屋中還亮著燈。
他進屋時,明檀正熟練地收著邊,最后兩針,她一針扎下去,聽到簾外動靜,不由走神,又扎到了指尖。她輕嘶一聲,細小血珠又冒了出來。
江緒撩簾入內,正好看到這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