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咯噔了下。
太醫開的。
那四舍五入不就是定北王殿下默許的?
于大夫也是人精,腦子稍稍一轉就忙緊張應道:“沒有沒有,沒有不對,小人只是隨口一問。”
他心里頭叫苦不迭,現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
早知如此,他便不該來這定北王府,也不知定北王殿下知曉今日自己來過王府,還能不能讓他見到明兒早上的太陽!
想到這,他額上不住地往外冒汗,咽了咽口水,忙起身告退。
然退至門口,卻有人將他攔了下來。
明檀端坐上首,舀了舀那碗補湯,平靜道:“于大夫,這湯到底有什么問題?說吧。”
“小,小的不敢。”
“你若說了,王爺是有可能尋你麻煩。可你不說,我現在便要尋你麻煩。”
“……”
到了這份上,于大夫也沒法子了,只得顫顫巍巍上前,略嘗了口補湯加以確認,賠著小心將里頭的門道與明檀分說了。
明檀聽完,靜了好一會兒,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緒。
于大夫小心翼翼地找補道:“這避子湯于王妃身子是無半分損傷的,里頭幾味藥材的確也有溫補之效,許是,許是太醫一時開岔了方子也說不定。”
明檀沒應聲,只揮了揮手,示意婢女將人帶下去。
花廳內倏然變得空曠寂靜,明檀靜坐了會兒,忽然吩咐:“今日之事,不必告訴王爺,那幾個小丫頭你記得好生叮囑叮囑。”
“小姐——”
素心想勸些什么,可明檀卻不容拒絕地揮退道:“你也先下去吧,我想一個靜一靜。”
請仁心堂大夫入府,原本就是打的給素心看病的名號,江緒回府時聽暗衛例行稟了府中之事,也沒多想。
就這么不緊不慢地過了兩日,素心眼瞧著自家小姐和沒事兒人似的,待王爺也與尋常一般無二,委實是有些擔憂,還有些膽戰心驚。
她家小姐可不是什么能憋事兒的性子,平日有什么立時便要鬧出來,容不得等,可這回……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三日,太醫署那邊傳話來說,封太醫回了,晌午后,會來王府為王妃請平安脈。
明檀耐心等著封太醫,待封太醫來府,她又如前幾日般開門見山問了問他助孕的法子。
封太醫略頓了瞬,仔細應答了番,好幾條都能與于大夫說的對上。
明檀不動聲色觀察著他的神情,末了又在他面前喝了碗補湯,可除了在她問詢助孕之法時稍有遲疑,他面上再看不出半分異樣。
江緒有事,夜里回來直接去了書房。
至亥時,明檀提著宵食去探他,他剛好忙完,在書房用了宵食,兩人就著清冷的月色緩步走回啟安堂,路上閑聊些有的沒的,一如尋常松緩閑適。
回屋之后,兩人共浴,情到濃時又難得纏綿了番。
江緒發現今夜小王妃甚是熱情,在凈室里來了兩回,回到床榻又主動纏著他要了兩回,換做平日,她早要哭鬧著喊疼喊累了。
風收雨歇之時,明檀累得手都有些抬不起來了,她喘著氣輕聲道:“夫君,幫我把枕頭放到腰下。”
“做什么。”
“封太醫說這樣比較有助于懷上身子。”明檀認真挪了挪位置,聲音雖小,卻也一本正經。
江緒默了默:“上回不是說了,你年紀小,再晚兩年生養無妨,不急。”
“可畫表姐還有我庶姐都有喜了,這年節里走訪拜年,有喜的可不在少數,就我沒有,若不是封太醫說我身子無礙,我都要以為是我懷不上了呢。”
江緒半晌無言。
明檀恍若未覺,細數著封太醫所說的助孕法子,大有要一一試來的意思。
江緒聽著,忽然打斷道:“不必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