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御賜,又大又寬敞,十幾個院落依次坐落,只是因為人少,顯得極為冷清。
府中下人不多,季讓帶她認了個遍,大約是得了張伯的指示,沒再稱呼她夫人,只喊“映姑娘”。季讓想讓她把整座府邸的路認熟,他認為熟悉感會讓人安心,反正也沒什么事,于是不厭其煩地牽著她一遍又一遍地走。
他大概是跟軍中茹毛飲血的將士待久了,絲毫忘記小姑娘的體力比不了男子,何況她前些時日在匪寨受了些折磨,身體還虛著。
可她也不說,默默跟著他,直到后面季讓自己發現不對勁,試探著問:“映映,你是不是累了?”
戚映:“……有一點。”
季讓想打死自己。
他本來還想帶她去看最北邊的蓮池,那池子冬日水面結了薄冰,冰下能看見戲游的紅鯉,自有一番景致。現在也不想去了。
他松開她的手,在她面前蹲下來:“來,我背你回去。”
戚映清澈的瞳孔張了一下,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回頭朝她笑笑:“不怕,來。”
她遲疑著走過去,慢慢趴在他寬闊的背上。
他手臂很結實,只到她膝彎,背著她起身時又穩又沉,一點也沒讓她不適。她小手輕輕摟著他脖子,下巴擱在他肩頭,聞到獨屬于他的味道。
季讓背著她往西院走,低聲喊:“映映。”
她偏頭,看著他側臉,乖乖地應聲:“嗯。”
他嘆了聲氣:“以后累了,不舒服了,難受了,要跟我說,不要忍著。”
她抿了抿唇:“好。”
季讓步子頓了一下,溫聲道:“我說過,既留下來,就把這里當自己的家。”
家這個字,于她而言太遙遠了。
驟然擁有,終歸不適。
季讓沒再說什么,把她送回西院,讓丫鬟服侍著她午休,等她睡下才悄然離去,回房換了身衣服,然后進宮。
常侍例行檢查了腰牌,隨口笑問:“今日不必上朝,大冷天的,將軍進宮所為何事?”
季讓摸下了鼻尖:“此次伏龍山剿匪,有些細節需要稟告陛下。”
話是這么說,進宮之后卻直奔白梅林,在林中細細挑選了半天,摘了幾枝花盞繁盛的白梅,就準備出宮了。
剛行至園外,就看見君王身邊的內侍,一見他便迎上來:“陛下聽聞將軍進宮,特命奴才來尋。”
季讓斂了神色,一派端然去了內殿。
一進去,就聽君王笑道:“愛卿好興致,冬日冒風進宮,就為摘這白梅。”
季讓波瀾不驚:“宮中梅花得陛下龍威庇佑,開得極為繁茂,臣常居邊關難得一見,心中很是喜歡。”
君王笑吟吟揮手:“既喜歡,改日孤命人倚栽幾株到你府中。”他話鋒一轉,“孤聽聞,愛卿這日剿匪,帶了一名女子回來?”
季讓手指輕輕顫了一下,不動聲色掩去:“是臣從山匪手中所救的孤女,她孤身一人暫無去處,臣便將她帶回了府。”
君王慢悠悠笑道:“愛卿倒是心善。只不過這山野孤女,如何配得上孤的鎮國將軍?”
季讓抬頭看向高位,神情嚴肅:“天下一日未統,臣一日不娶,區區無名女眷,不足陛下憂心。”
君王慢慢挑了挑塌邊的香爐,半晌,若無其事笑了笑:“你年輕氣盛,血氣方剛,身邊也該有個女眷。前些時日番邦進貢了不少舞姬,你隨孤一道,挑幾個帶回府去。”
季讓登時下跪行禮,無奈道:“女子誤事,臣不是貪色好欲之人,陛下可別再為難臣了。”
君王大笑了幾聲:“罷了,你是什么人孤自然了解,夜里冷,早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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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讓拿起一旁的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