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 經小知青的強烈要求,顧黎最終把那張挺寬闊能躺開的大桌子換掉了。倒不是為了別的, 只是杜云停一看見那桌子,縱使臉皮厚也總覺得羞恥。
更別說他們工作忙時,常常點了飯就在辦公室內吃。
把飯放在那張桌子上……
慫慫有點兒沒法想。
他軟磨硬泡,到底還是起了效果。另一張全新的大木桌擺了進來, 上頭一天天多了東西,多肉挨挨簇簇地一小團, 碧瑩瑩的;象征著多財的聚寶盆和幾盆綠植擺在一處, 里頭的金□□張大了嘴巴叼著錢幣,把大大的桌子占了三分之一。
這幾乎全是杜云停買回來的, 目的也很明確,把桌子占的差不多了, 要想再玩那種游戲,也就不怎么現實了。
畢竟興致上來的時候, 總不能把東西一樣樣往下端吧?
杜慫慫真是要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他著實是被那一天的顧先生給弄怕了。杜云停已經有好久不曾像那個樣子丟臉地哭過,眼淚止都止不住, 跟個大姑娘似的嚶嚶泣泣, 眼角通紅。后頭接連兩三天走路也不自然, 總覺得好像還含著什么似的。
他說給7777聽, 7777完全不心疼, 還不是你自己浪的?
要不是你自己提穿著衣服的事,也不至于后頭折騰成這樣。
杜云停喪頭喪腦,說:我低估了百分之七的實力……
至今想起來, 仍心有余悸。
那簡直是滿膛了的炮彈,打的他幾乎要開花。
可偏偏,他那一天好像替顧先生打開了什么開關。這時代的消息原本閉塞,家家戶戶做這檔子事,那都是關起門來悄悄做的,彼此有什么花樣也不可能分享,往往都單一的要命。對顧黎這種長時間都清心寡欲的人而言,更是如此。
他初時只會最規矩的那一種,單純用自己練了許多年練出來的精壯的腰讓杜云停哼哼唧唧。后頭慢慢琢磨出了點東西,不光手法多,趣味也多。
縱使是杜云停這種心里頭一天到晚乘風破浪的,也被弄哭了好幾回,再喊二哥時聲音直打顫。
“別哭,”男人俯下身,沉沉親他,“二哥疼你……”
顧黎的生意越做越大。
他的商業天賦像是與生俱來的,宣傳、生產、售后……流程都摸的明明白白,商業理念也極為先進。在這大好的形勢下,他的公司像加足了油的車,飛快地向前飛奔。
再加上有信得過的戰友為他爭取便利,很快,杜云停便經常能在報紙上看見他家顧先生的臉了。男人眉眼冷峻,眼窩深陷,眉上一顆小痣淺淺淡淡,透著點不近人情的味道。杜云停盯著報紙上那張照片看了許久,隨即剪下來,偷偷地貼在自己筆記本里,很快就貼滿了半本。
在一個明媚的春日里頭,杜云停跟著他二哥搬了家。顧黎在南邊建了一棟小別墅,推開窗戶就能看到海,天空碧藍。海水好像是碧透的,翻卷著一層層涌上來,風景開闊而明亮。
杜云停挺喜歡這棟房子,還讓男人在院子里頭給他支了一個秋千,就圍在花海中。
他每年都會回家鄉。郁父郁母前幾年并不提,后頭慢慢催促著他找一個女朋友。他們年紀大了,逐漸想著要含飴弄孫,想讓兒子帶著媳婦回來。
杜云停沒法解釋,只說:“我已經在那兒有愛人了。”
有愛人,郁父郁母稍稍放了心。
“怎么不帶回來?”
“太遠了,”杜云停說,“他工作又忙……”
這兩句話都是實話,只是性別被含糊了過去。這時候交通不便,郁父郁母想了想,覺著讓人家姑娘千里迢迢地擠火車過來的確不好;而他們要去,也并不現實,郁母前些年生了那么一場大病,如今雖然好透了,到底身子骨有點虛,只能在這地方一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