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停沒去碰, 盯著那金擺件看了一會兒,幽幽道:這讓我感覺我是被個鬼給包養了。
7777:那你收不收?
杜慫慫很有骨氣, 張嘴就說:不收。
他把目光從擺件上移回來,伸手去拿柜子里的衣服。這一起身,杜云停忽的感覺出點不對來,他昨天穿的是件挺寬松的大t恤, 這會兒t恤領口好像比昨晚睡的時候更大了,鎖骨和一小片胸膛都露在外頭, 感受著森森的涼意。
他伸手摸了摸, 不知道為何,那一片皮膚還隱隱有些刺痛, 泛著點紅。
杜云停懵了,問7777:昨天晚上有蟲子咬了我嗎?
7777也說不清, 杜云停只好把這歸結于房間中有蚊蟲,臨走時特意往房里頭噴了好幾遍殺蟲劑。
他這一天請了假, 沒有往公司去,反而坐了地鐵往城郊走。
當初給他平安符的大師修行的廟在山上, 平日里香火很旺盛。杜云停趕到山底下時, 一路臺階都有人往上走, 整整三千級的階梯, 他望了眼, 看不到盡頭。
這便是陸澄的父母為孩子祈福的地方。杜云停慢慢抬腳上去,在門口處買了香,獨自進去拜佛。
這個世界, 神鬼之論不可不信。他也比平日更為注意,怕哪一點不知道便冒犯了神佛。
香臺上白霧裊裊,抖落掉一點灰白色的香灰。杜云停在蒲團上拜了三拜,再抬起頭來,才問一盤站著捻珠的小和尚,“不問住持埋在何處?”
小和尚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答還一禮,問:“施主為何問此?”
杜云停并沒隱瞞,將自己昔日所受之饋贈悉數說出。小和尚手中仍舊抓著念珠,淡淡道:“施主手上并沒有平安符。”
杜云停搖了搖頭,說:“被人所騙。”
他沒再細說,小和尚卻像是已然明白了,轉身領他往后室去。繞過前頭人頭涌動的拜佛大殿,后頭還有一座小佛堂,隱在清幽的樹林里,單獨供奉著一小尊白玉佛像。
“住持曾說,他與施主命中有緣,故而當年為施主算過一卦。”
杜云停沒在原主記憶里看到過這一卦,想來是結果不好,所以沒有向原主父母說。
小和尚往佛堂后頭的壁櫥里掏出一個木筒,從中抽出一注掛簽,遞與這位男施主。杜云停接過了,打開一看,只有八個大字:
“來者是客,在此山中。”
這不像是一注卦,倒更像是句佛偈。
7777狐疑道:什么意思?
杜云停也不明白,抬眼看著小和尚。小和尚把這簽交給他,重新施了一禮,并不多做解釋,客客氣氣請他離開。待離開佛堂之時,方與杜云停道:“住持圓寂前曾說,施主與他的緣分已終結于兩日前。”
杜云停心里忽的一跳,想想兩日前,正是他進入任務世界的時候。那大師那么說,便是把他和原主徹底劃分開來了。
看來是真本事。
他拿著簽文坐在回去的車上,7777還在惋惜:要是這位大師還在,說不定還能再求一個。
昨天電梯的那一場,真是把它嚇到了。它本來是信奉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系統,只可惜這是個靈異世界,完全不按唯物主義世界觀的基本規律來——7777幾次都幾乎快嚎啕出聲,至今想起來那一雙通紅通紅的眼睛仍然心有余悸。
杜云停卻搖搖頭,要是大師仍然在,楊達便不會這么快下手。
他沒再吭聲,一路上都在思忖,坐在地鐵上也滿懷心事。
地鐵上的人并不多。這時候是上班時間,又是城郊線,幾節車廂才能零零散散看到一兩個人。杜云停坐的地方,只有對面坐著個老太太,身旁一溜都是空位。
他坐在靠門的位置上,正想著事,車已到了下一站。
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