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他,卻不料那頭熊的力氣實在太大,結果連自己也被拖倒在地上,因為拽著劉堅強的腿沒撒手,結果在地上也跟著往那邊出溜。另一邊的戰士一看也急了,跟上來一把拽住了劉堅強的另一條腿,死命地想拉住他,卻仍然沒能阻止那頭熊的前進,擺的是個后拽的姿勢,鞋底卻不生根地跟著往對面滑。第三個戰士噌地蹦出來,一把抱住第二個戰士的腰,咬牙切齒地用上全部力量幫忙,使被拖動的速度慢下來了,卻還在向九班方向靠攏。于是第四個戰士緊跟著加入進來,場面終于變成了靜止狀態。
劉堅強仰望著湛藍的天空,被明媚的陽光照耀得睜不開眼,卻又無法避開,因為他的脖子基本無法扭動,被繃緊的衣領勒住呼吸困難,說不出話來,兩個方向相反的巨大力量使他的身體已經騰空懸起,全身的關節都在吱吱嘎嘎地怪響,讓他痛不欲生。他知道此刻他只有一件事可做,于是,他哭了,淚水禁不住涌出眼角,從兩耳鬢串串跌落,雖然哭得很難看,卻哭得很傷心。
啪——高一刀的大手狠狠拍在桌面上,桌上的碗筷都跟著跳起,震得高一刀自己的手一陣劇痛,猛地站起來,不去看旁邊一頭熊和五個人搭起來的造型,狠狠盯住對面的胡義,大喝一聲:“欺人太甚!”
胡義也不緊不慢地站起來,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掛上了一層淡黑,終于抬起頭迎著高一刀的目光,毫無感情色彩地回答:“九班的家務事,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
嘩啦啦,二連的其余戰士全站起來了,昂首挺胸地冷看對面,看來,是時候一雪前恥了,靜靜等待著連長的一聲令下,沖鋒就會毫無猶豫地開始。
小紅纓緊緊站在胡義的身邊,一雙大眼里又開始變得清澈,開始閃著光。她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感覺使她激動興奮,她在期待著風暴的來臨。也許,這熊孩子天生就是個戰爭販子!
馬良也站起來了,看來,又要觸犯軍規了罷。不過,現在我不再是個新兵跑腿通信員了,跟隨著胡義,使我成為了一個真正的戰士。胡義,他是我的偶像,我希望我能成為像他一樣的軍人,因為敬佩,所以義無反顧!
王小三緩緩地出現在了小紅纓的身后,唉,該來的躲不過,牛大叔說不許管,可是真要是丫頭受了傷,他能不心疼么,我不想摻合,可是我得保著小丫頭。
滿院子新兵們靜悄悄地站起來,輕輕離開座位,沒有人敢發出聲音,都在慢慢后退,盡量拉開與風暴中心的距離。聽說過二連和九班的戰斗,以為是大家說得玄乎,現在是現場,戰斗還沒開始,卻感覺陽光下的地面都已經結冰了,不由自主地讓新兵們感覺害怕。現在終于能夠理解,什么是戰場上走下來的軍人!什么是士氣!
吱呀——木質大門的機杼摩擦聲傳來。
在風暴來臨前的寂靜中,這突兀的聲音差點讓所有人的心都從嗓子眼里跳出來。無數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大門口,然后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掉落了下巴。
一身整潔的軍裝,卻無法束縛住一身的曼妙,如同巍巍遠山的美麗連綿曲線,隱約在陽光下,齊頸的短發柔順地垂下,仿佛山崗上的田壟,包圍著一副素雅白皙的驚訝面容。
在那一瞬間,胡義蓄謀已久的一身煞氣陡然消失,忘記了二連,忘記了高一刀,忘記了一切。呆呆地望著大門口那一雙丹鳳眼,那一對深淵般的黑瞳,覺得那么遙遠,卻又那么接近,覺得那么陌生,卻又那么親切。她,不是我的女人,但她是我的女人。她,不是我的過去,但她是我的未來。
嗤啦——衣服撕裂的聲音猛地響起。
噗通噗通——嘩啦啦——跌落摔倒的聲音緊隨而來。
一只熊和五個人擺搭的造型在此刻崩塌了,劉堅強的褲子和上衣終于受力到達極限,瞬間都被扯裂開來,光著屁股就掉落在地上,羅富貴和二連幾人當場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