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放火了,要你是鬼子,你怎么辦?”
馬良回頭看了看村里的火勢,想了想說:“看這情況,到天亮也就燒半個村子,還是能呆住的吧?”
羅富貴這時忽然笑了:“嘿嘿嘿,呆?你去村里呆著試試,燒不死你也嗆死你小鬼子為啥叫小鬼子?因為他們鬼精鬼精的,都烏煙瘴氣了還在村里烤地瓜?他們得多傻?你當他們都是吳石頭那樣的嗎?”
馬良不忿:“那你說這黑燈瞎火他們能咋辦?”
“還用想嗎?跑啊這烏漆墨黑的,一口氣跑到綠水鋪去,就不信了,難道還會有人跟著再去燒?”
“……你要是鬼子的話,咱們可就燒高香了,那得多省心”這是馬良最后給羅富貴的評價。
“鬼子不會呆在村里,那是一個中隊,不是一個小隊,村里沒埋著財寶,這么做不是他們的脾氣。”胡義說話了,先否定了馬良的看法,停了停繼續說:“他們也不會往西跑,只有那邊沒響過槍,但凡有點疑心的人,都不會輕易選擇那個方向。基本沒有能見度,中了埋伏怎么辦?踩了地雷又怎么辦?咱們確實沒埋伏,更沒有地雷,可惜鬼子不知道。”
羅富貴恍然大悟,跟著開口說:“要不……我扯嗓子告訴他們一聲?說西邊真沒事。你們說……他們能聽懂不?
噼里啪啦一通響,黑暗中,有人朝羅富貴的方向扔東西,有沙子有土坷垃,最讓羅富貴感到可氣的是,居然還有人朝他扔石塊,貌似那是來自小紅纓的方向。
一直到那頭熊在黑暗中叫喚了幾聲之后,馬良才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說:“哥,要照你這么說,那鬼子就剩下兩個方向了,不是向南就是向北。”
“估計是這樣,所以……咱們等等看吧。”
四周都是哄哄燃燒響,帶著噼噼剝剝的聲音,照耀得四下里時而亮堂堂,時而紅彤彤,時而又昏暗下來。一些灰色軍人身影,或爬或藏,參差交錯,猥瑣狼狽地戰斗在火焰、灰燼與瓦礫間。
躲在一截殘墻后的高一刀滿臉熏黑,全身已經臟黑得不成樣子,他正在卸下槍口上的刺刀,將刀身兩面在胸口前仔細地抹了抹,確認于凈了,才揣進腰側的刺刀鞘。
不得不卸下來了,掛著刺刀的槍身太長,在瓦礫間極不方便,到了此時才意識到短槍的好處,讓高一刀十分后悔,平日沒有為自己準備一把。
轟隆隆一陣響,不遠處的一間燃燒中的房頂猛然塌陷下去,一大片迷霧般的灰塵和余燼火星滾動著被推向四周,帶著一陣撲面的灼熱氣息,遮住了一大片范圍,嗆得四下里一陣咳嗽聲。
槍聲稀疏,但是還在響,某些墻頭或者磚縫偶爾在跳動著飛濺的碎屑,在晃動的火光中已經不太顯眼。一個人影貓著腰穿梭在殘垣斷壁的煙霧里,時而機靈地跳躍,時而快速地匍匐,沒多久就竄到了附近。
高一刀借著火光仔細地看了看那張被熏得黑漆漆的鬼臉,是快腿兒。
“二排情況怎么樣?”
“呼——還剩十來個。”
“什么?放個火他能減員一大半?他二柱子是于什么吃的?你現在就回去告訴他,這個排長不用他于了,他娘的現在就換”高一刀火了,嗓子沙啞地對著快腿兒喊。
“已經換了,二柱子死了。有一顆手榴彈,拽了線還沒來得及出手就響了,當場就死了七八個,包括二柱子。”
靠坐在殘墻后的高一刀無語,耷拉下腦袋,深深嘆了一口氣。這種事能說什么呢?這是命。只是他們……死的冤枉了點,這是命。
現在二排剩下十多個,一排十多個,自己的身邊有十幾個,二連傷亡過半了。鬼子死了多少,也許二十個,不清楚,肯定比二連少就是了。最初的目的是仗著膽大,想要打亂鬼子的陣腳,現在看來枉費,此刻火已經燒成不小的一片了,仍然沒感覺到鬼子驚慌,他們連滅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