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嚴看著操場沉默了一會:“你說這些我能理解,你倆到團里跟團長政委說說,估計這事也能過?!?
“我知道你吳嚴是個照章辦事的,可你想過沒有,這事一旦到了團里,高一刀能不跳出來么?他對我們三連的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他出來攪合,這事可就兩說了,否則我跟郝平又何苦來難為你?!?
吳嚴再次沉默。
突然,三個人身后傳來脆生生的話音:“這事你們得先找我談”
三人不約而同回頭看,果然,一對丑陋的小辮子在陽光下得意地晃蕩,不是缺德丫頭還能是哪位。
“看什么看?實話告訴你,團長剛下了命令,這批新兵九班優先挑一個,你三連想要潘柱子,得先問我于不于
吳嚴詫異地愣了愣,轉臉去看楊得志和郝平,果然臉色漆黑一片。
郝平站了起來,勉強裝出個云淡風輕的樣兒:“你聽誰說我要潘柱子?胡說八道,沒這事”
小紅纓嬉皮笑臉撇撇小嘴:“瞎猜的唄你要不要我不管,反正我要。”然后又對吳嚴說:“我們九班選了潘柱子,分配的時候你可別忘了啊,不信的話現在可以去問團長。”
楊得志不想說話,看了看郝平。
缺德丫頭這語氣,這德行,看在郝平眼里再熟悉不過,打馬虎眼是沒用了。不愿驚動高一刀而選擇私下找吳嚴,結果又撞上了這個缺德孩子,不過,她起碼比高一刀強一點,起碼她總是有目的的,而高一刀做事全憑好惡,只打死結沒活扣。
嘆了口氣,郝平開口:“能不選他么?”
“能。”
“什么條件?”
“中——正——式——”一字一頓,說得清晰緩慢,同時帶著三分得意。
“……”這回輪到郝平看向楊得志。
吳嚴的眉毛也跟著跳了跳,怪不得昨天把我那一連轉悠個遍,挨個槍看,感情團里有中正步槍?魚腥讓這小貓聞到了槍在三連?誰這么倒霉?
楊得志是真心喜歡這支槍,喜歡得恨不能摟著睡,也是真心討厭這熊孩子,討厭得恨不能扇她一巴掌。想天想地也想不到這缺德孩子是沖這個來的,如果郝平不在場,會毫不猶豫地回絕這個惡心人的要挾。但現在,身為三連指導員不能這么做,交給連長郝平去定奪吧。于是臉色難看地朝郝平點點頭,向他示意自己可以交出中正步槍,心中五味雜陳。
明白了楊得志的態度,郝平看向缺德丫頭,一對小辮歪在陽光底下,小臉側歪著,一對大眼睛似笑非笑地對視過來,半抬著右手,一顆黃燦燦的六點五口徑步槍子彈在她的手指間隨意翻轉著。這熊德行,越看越來氣。
知道楊得志稀罕那槍,而且好歹是三連指導員啊,這買賣要是做了,不得把楊得志給活活憋屈死?更何況吳嚴還在這站著看呢,三連一直鬧心到現在了,居然還有更鬧心在眼前等著。
沉默了一會兒,郝平開口了:“丫頭,你還是小,有個詞叫物極必反,你肯定不知道。我看這個事,還是到團部去說吧,你說呢?”
看著郝平、楊得志、吳嚴和小紅纓,陸團長瞪了瞪眼睛詫異道:“什么?”
丁得一終于放下了他手中的書,心里暗嘆:果然,萬變不離其宗,還是為了槍;一方面是私下截留不走正規手續,一方面是見槍眼紅要挾就范。中正式?好像……團里曾經也有過一支。
結果,陸團長的第二句話是:“新兵連里居然有這樣的好苗子?怎么沒人跟我提?”丁得一聽了轉瞬滿頭黑線:這就是差別,政工人員和戰斗指揮人員的差別,同樣一件事,關注點完全不同。唉——有差距啊,啥時候才能學得像老陸心那么大?
郝平到這把情況全說了,私下找吳嚴要人,被小紅纓威脅交易等等,反正這里邊沒什么大錯誤,說清楚的目的就是不甘心被要挾,要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