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輕叩桌面的手指不自覺地停下了動作:“那么……炮樓怎么拿下來?”
“蒸包子唄。用火燒。”
劉堅強一撇嘴:“你拿什么燒?”
“拆吊橋。那不都是現成的木料么?你不是天天去偵查炮樓么?你說你瞎不瞎?”
“我……”劉堅強無語。
馬良斜眼看了看得意洋洋的羅富貴說:“炮樓可不小,吊橋那些木料根本不夠用。”
“死心眼,非得燒墻根嗎?拆了吊橋把木頭堵在炮樓入口回廊里點了,這叫燒灶,連烤帶嗆,還省得他們沖出來拼命了。”
馬良低頭想了想:“這也未必燒得死敵人!”
“我也沒說這就能燒死啊,可這時候他們起碼嚇傻了吧?亂套了吧?開打之前提前準備幾根木頭,二班得手后,讓陳沖班扛著木頭從西頭上。木頭不用太粗,碗口那樣就夠,得能塞進射擊孔,長度么……全塞進炮樓后還要能露出射擊孔一段才行,澆上油,到時候直接推進底層射擊孔,在外面點了,火也就進去了,他怎么往外推?只要這幾根木頭從射擊孔架進底層,就能讓整個炮樓變成籠屜,變成煙囪,活活蒸烤死那群的你信不信?”
“你以為敵人傻啊?光挨燒不滅火啊?”這次提出問題的是劉堅強。
“結巴說炮樓里只有一個大水缸,夠澆么?何況那幾根長木頭都是被射擊孔和地面斜架起來的,有那么好澆么?再說一開始他們還得先忙著去滅出口回廊的大火呢!”
如果讓羅富貴做個全盤計劃,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但是他有歪腦筋,所以他把馬良和劉堅強的方案給抄來了,成為了方案的框架,而他只是把幾點關鍵處照著他的心思稍微改改,一個火攻計劃就成了。這好比馬良和劉堅強辛辛苦苦做了一個燭臺,而羅富貴最后輕松擺上一根蠟燭,點亮。
這回再沒人說話了,沒什么可反駁了,場面一片寂靜。
胡義做了一個深呼吸:“騾子,我問你最后一個問題。你覺得……什么時候動手妥當?”
所有人的想法都是越快越好,但是排長問的是羅富貴,所以都沒法發表意見,只能去瞧那頭熊。
羅富貴抓了抓后腦勺,吧唧著大嘴短暫琢磨了一下:“派人盯著炮樓,什么時候有補給送進去了,什么時候合適。老子想吃的是罐頭,可沒興趣揀空罐頭盒。”
“……”眾人再次無語,是他真的聰明?還是這個吃貨歪打正著?
啪地一聲,胡義的手拍在桌面上:“不錯,很好,就照這個方案辦了。不過……有些細節還是要改,要補。比如……突擊組這一塊,我認為由騾子你負責更適合。”
“什嘛?”羅富貴腿一軟,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我得帶九班吸引……”
胡義一擺手:“九班我指揮。”
“可是機槍……”
“難道我不是機槍手么?”
“那副射手總得有吧?”
“結巴完全可以勝任。”
“這……”
“還有問題么?”
“胡老大,能不能……”
“炮樓底層的射擊孔距離地面也有一人多高,木頭雖然不粗也不輕快,得有個夠力氣的來做才能更快地把活兒干完,還有誰比你更合適呢?”
“可我還是覺得……”
胡義終于開始盯著羅富貴不眨眼了。
羅富貴終于下意識倒退了半步,心中哀嘆:該!出頭的櫞子先爛,這話是誰剛剛給徐小講過的!悔啊!無意間發現劉堅強也在盯著自己猛看,這個貨的死魚眼說明他早已妒火中燒。
原來,被妒忌的感覺未必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