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大門被撞得震天響,住在外間屋根本沒有入睡的胡義起床出去,來人是吳石頭,氣喘吁吁站在大門外不說話。
又過了一段時間,一個人影輕靈地翻過了院墻,穿過院子到屋前輕輕敲了敲窗:“哥,你在這嗎?”
胡義從床上坐起來,同睡在外間的吳石頭下去打開了屋門,進來是風塵仆仆的馬良。
點上了燈,馬良來在桌邊端起水猛灌一氣,放下破茶缸子抹抹嘴:“我在來路上遇到李響他們了,他說丫頭是……”
馬良的話沒說完,里間屋的門簾一掀,一對小辮晃出來,大聲道:“閉嘴!不許你說!不許說!”
胡義已經從吳石頭嘴里費勁地問明白了戰斗大概,只是不知道三班的情況,現在馬良到了,看來九排一切都好,一顆心現在徹底放下。
看清了胡義的狀態,又見到丫頭這德行,馬良的一顆心也徹底放下,李響說的全沒差,小丫頭這一回讓全團戰士都學習到了一門關于女人的知識,生理真是太奇妙。看著小丫頭那張百年不遇的紅臉,馬良情不自禁笑了。
不久后,燈熄,兩間屋再次歸于寂靜。
斗轉星移,天色漸亮,大門再次被敲響。
馬良起床開了大門,門外站著的人是一臉臟泥的徐小。
馬良離開酒站后,劉堅強組織石成和陳沖開了一個小會,沒有了死對頭馬良,沒有了絆腳石羅富貴,他終于成為了名正言順的九排代理排長。劉排長正式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徐小回團里匯報這次戰斗情況以及繳獲清單。
徐小在清晨進了團部,向團長匯報過情況之后,現在跑來看胡義和丫頭,這是他出現在大門外的原因。
聽徐小說完了事情經過,胡義穿起外套,穩穩當當系著衣扣,既然團長和政委已經被叫醒了,那么現在就該去團部,懶得再躺在這當傷員。戴正軍帽推開屋門,清新一片。
丫頭沒事,九排沒事,一切都很好,還有什么時候比現在更愉快呢,何必在意別人怎么看呢,知足吧。
走正了,挺起胸膛,像往常一樣冰冷著古銅色的臉,有戰士不敢斜視地經過當面,路過后才能感到他們在后面暗笑著指指點點,即便這樣,也沒能沖淡空氣的清新感。
穿過團部院子,邁進敞著的廳門,立正敬禮。
“不安心養傷來這干什么?”政委先開口。
“傷好了。”胡義目視前方站得筆挺。
正在洗臉的陸團長抓過毛巾擦拭著水,沒好氣地說:“好得真夠快的你!既然你說好了,那就別當傷員了,知不知道該到哪呆著?嗯?”
“知道!”
“身為指揮員把你的隊伍都撇下了,你胡義真給我長臉啊!滾!趕緊滾!老子現在不想看見你!”毛巾被陸團長一把甩進臉盆里,洗臉水濺出臉盆一片。
“是。”胡義向后轉身,大步去往禁閉室。
等到胡義的身影消失于大門外,陸團長那怒氣沖沖的表情瞬間消失,重新回到臉盆前去擰毛巾:“嘿嘿嘿……今天早晨這空氣真不錯,怎么覺得格外好呢?喂,老丁,你感覺到沒有?”
丁得一微微笑了笑:“每天不都是這樣么,沒覺得有什么特別。”
“你可真是……要說你是看書看傻了你不信。重機槍,老子有重機槍了!前天晚上我夢到一條大魚,今天就應驗了,我看以后誰還敢笑話我獨立團沒有大家伙!哈哈哈……”
“……”丁得一無語,感情他還沒忘了護士西施這一茬!
……
吳石頭從炊事班打回了五份早飯,把四份放在屋里桌上,又拎著一份送往禁閉室。
徐小坐在桌邊狼吞虎咽地悶頭吃,小紅纓坐在另一邊笨手笨腳地給自己梳小辮,全無玩槍時的伶俐。
馬良抱著膀在屋里來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