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個草帽漢子匆匆奔跑在巷弄里,為首的是三連的潘柱子,其中兩個背著麻袋,裝著警隊里搜刮出來的各種破爛。
鎮子中間在響槍,暴風驟雨般地響,潘柱子知道是錢莊那檔子事,與他無關,他現在要做的是離開,他的表情顯得有些焦急。
興隆鎮座落在南北路上,想出鎮要么朝北,要么向南,但是南北兩面的鎮外都有治安軍嚴密布防,根本出不去,現在他帶隊向西,打算從荒野中離開這是非之地。
沒想到的是,西邊沒路,居然也有治安軍巡邏監視。
到此時,潘柱子明白他不必再去東邊嘗試了,哪個方向都有治安軍將近一個排,剩下的肯定都在東邊呢,那一個連治安軍全出了窩,已經把興隆鎮徹底封鎖了。
他不能理解,包括他身后的手下都不能理解,鎮里出了事,封鎖要道在情理之中,可是至于封鎖得這么嚴密?何況那錢莊范圍早都被包圍了。他們不知道,出賣他們的正是他們自己,和麻袋里搜刮來的那部電話,可惜他們當中沒人知道那東西叫電話。
光天化日之下,如果闖卡沖關,即便成功,他們幾個也立即會變成治安軍追逐的獵物,潘柱子咬了半天牙,也沒能下達這個命令。
……
槍聲暴風驟雨地響,震得草包隊長腦仁疼,他不敢再趴在窗口看,因為錢莊里有人開始朝外還擊,也因為……錢莊大門外那些死不瞑目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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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仍然覺得他自己是個善良的人,無辜的人,所有的事情只是環境所迫,逼不得已,職責所在。因為開第一槍的是那陰險的偵緝隊隊長,不是他這草包警察,他只是隨后下達了格殺勿論的命令而已,他一槍都沒開,他不忍心朝無辜的人開槍,這是他認為自己仍然善良的證據,這很重要。
慌里慌張又竄進個警察來,怕挨流彈不敢到他當面來立正,進了茶莊后直接窩在門邊墻根喘粗氣:“隊長,我回去看了,治安軍那人說的沒錯,咱警隊真讓人給端了!”
剛剛坐下在椅子里的草包隊長挑挑眉梢:“端了?誰端的?”
“我不知道,值班的老劉給勒死了,各屋全給人翻了個底朝天。”
如果早一些時候,他聽到這個消息,估計得氣暈過去,可是現在他實在不覺得這事有多糟糕,因為一座金山正擺在他的眼前,警隊的破窩算得了什么?這頂警帽又算得了什么?等錢莊里的人都死光了,他就擁有了一切!殺死那些走出錢莊投降的人,是因為他怕其中有錢莊股東,這是袖籠錢莊,可不是那種正兒八經的名門大號,只要該死的人都死了,什么事都說不清。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門邊那位匯報的警察愣愣看著他的草包隊長,不明白這草包聽到這個消息怎么還能如此鎮靜,這還是他么?
“你也別愣著了,給我傳令下去,打!打進錢莊去!殺無赦!”
進攻準備沒有,組織協調沒有,備用方案沒有,說他是草包就是因為這個,他完全不懂這些。當然,只要人多槍多兵力優勢,他也不覺得這有什么,警察抓賊從來都是以多虐少,懂那些所謂戰術屁用沒有。
然后他又端起桌邊的茶碗,這回,手竟不抖了,能端穩了,他又能滿頭大汗地喝茶了,繼續因為他不忍朝無辜的人們開槍而認為他自己還是心太軟,太善良;繼續暗罵偵緝隊長太狠毒,不是人。
……
因為與胡義迎面相撞而跌倒的蘇青還沒能掙扎重新站起,便感到了一股巨大力量狠狠撞在她的后背,使她橫向翻滾帶滑,天旋地轉之間,她終于明白那是因為倒在她身后的胡義狠狠踹了她一腳,她被踹離了門口那些彈道呼嘯之下,滑開了很遠,狼狽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