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緝隊趙大隊長的尸體被抬出前田辦公室的時候,慘不忍睹,身中數(shù)十刀,與其說是尸體不如叫殘骸,更像是血糊糊的一堆,胳膊手指一路掉下一路撿。
憲兵隊隨即做出聲明,趙大隊情報工作失誤,被敵利用,致?lián)p失巨大;念其平素鞠躬盡瘁,盡忠職守,皇軍不予追究此責;然其不能開懷,蒙羞自盡,此舉當為同仁表率。
家人去憲兵隊領尸體的時候,尸體早已被釘進了棺材,兩個憲兵全程隨同,開棺者死,必須直接埋!
偵緝隊里人心惶惶,副大隊長李有才通敵在押,趙大隊長去了趟憲兵隊就自裁了,今天早上偵緝隊監(jiān)獄里還死了兩個值班看守,一個中毒在值班室另一個被勒死在李有才囚室門外,這種案子,這種時候,根本沒人敢碰;別說辦案,就是同事見面都不敢相互說話,已經(jīng)塌了天,滿地渾水,明哲保身吧!
當天中午,一個憲兵文職出現(xiàn)在偵緝隊,身上還纏著繃帶,當前憲兵隊人手不足,派個輕傷員來偵緝隊臨時主持工作,因為偵緝隊群狗無首要散架。
……
鎖開,一陣吱吱嘎嘎的鐵栓抽滑刺耳,接著牢門大敞,門外的看守身影不耐煩地揮舞手中的鑰匙串:“一百二十七號,出來!趕緊的!”
胡義并不覺得腿發(fā)麻,因為他沒有像其他囚徒那樣頹廢到倒地不起,雖然那些根本不能稱之為食物的東西根本填不飽肚子,仍然會定時在黑暗里舒展筋骨,和力所能及的力量鍛煉;當然,皮外傷很疼。
走出監(jiān)獄大門外的一刻,他已經(jīng)睜不開眼,只覺得到處都是閃亮的刺痛,只能被押送人連推帶扯地踉蹌,后來又進入室內(nèi),才稍微適應了些,模糊地判斷著不清晰的環(huán)境,有桌有窗,對面桌后似乎坐著個鬼子憲兵,左右兩個黑衣人影,這不是刑訊室,應該是辦公室。
“你,叫胡義?!?
說話的是那鬼子,漢語還不錯,只是腔調(diào)略澀。
“是?!?
于是問:“誰是你的上級?”
干澀答:“李隊。我只對李隊負責。”
問:“你地任務?”
答:“傳遞情報?!?
問:“范圍?”
答:“不確定。哪里有八路出現(xiàn),我就出現(xiàn)在哪里?!?
問:“情報是誰給你?”
答:“我不知道。”
“這不是答案。”
“我真的不知道。李隊沒告訴過我細節(jié)。我只是在八路出現(xiàn)過的所有地方潛伏查看,一旦發(fā)現(xiàn)有約定符號,就說明情報在了,我取得,轉(zhuǎn)報李隊,這就是我的任務。”
問:“約定符號是什么?”
答:“是個羊頭形的圖案。”
問話的憲兵低頭看了看桌面上的材料,又問:“八路近期可能襲擊縣城,疑為營救某人。這是你得到的最后一份情報?”
答:“對。在興隆鎮(zhèn)?!?
問:“那當時你怎么會知道八路在興隆鎮(zhèn)出現(xiàn)?”
答:“我不知道。這次是碰巧。我去興隆鎮(zhèn)是辦事的,然后一切就亂了,只能順便開始工作?!?
“把他放開?!睉棻鋈粚x身后的看押人說,等到鐐銬被打開撤下后又朝胡義問:“知道羊頭計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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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憲兵嘆了口氣,把后背靠上了椅背:“給你情報的,就是最后一個羊頭,這就是羊頭計劃??上ВF(xiàn)在已經(jīng)見光了,有被利用的風險,計劃終止?!?
隨后,將胡義的偵緝隊證件順手推到桌前沿,又將一把裝在槍套里的烤藍1932駁殼槍推到證件旁邊:“這是你的槍吧。槍套里寫了名字是好習慣?!弊詈竽贸鲆化B軍票一疊錢,合在一起,推放到槍旁邊:“你需要養(yǎng)傷,需要新衣服,需要吃一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