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進攻線壓過了三百米距離后,無論攻方還是守方,壓力陡增!
對偽軍來說,可見傷亡明顯增加,心理壓力導致呼吸都不均勻。
對九連來說,敵人的步槍開始參與射擊了,盡管有陣地和掩體作為依托,受彈密度明顯增加,三挺機槍的射擊頻率無法再流暢,傷亡也開始出現。
胡義已經開始頻繁停止機槍射擊放低姿態,機槍位置附近陣陣跳土。
身后有喊:“連長,要不要緩一緩?把敵人放近吧!這樣下去彈藥也成問題!”
“不行!”胡義斬釘截鐵,血色繃帶早已臟成土色,裝上新的機槍彈夾,再次上位,那挺捷克式輕機槍又開始猛烈地震顫。
機槍準星里迸著淡淡槍口焰,導致細狹眼底的目標畫面一次次地發虛顫動,一次次地變更目標,一次次地小幅橫移,點射再點,連射再連,肩已麻木,卻更專注,聽不清彈殼落,覺不到心跳緩,如久違的那年。
這種時候,沒了想法,沒了惦念,也沒了時間,不忘的僅剩戰斗初衷,要拔光敵人的牙,要努力讓敵人崩潰在下一刻,要讓敵人畏縮,不敢再向前,哪怕打光所有機槍子彈,哪怕手里的機槍已經開始過熱。
機槍在他手里仍然是毒蛇,不是疲憊絕望的毒蛇,而是正在沖擊意志極限的更猖狂。
唰——
一聲愈加清晰的呼嘯。
轟——
爆炸猛然掀起陽光下的裂土,揚灰一片,落沙如雨。
烏煙瘴氣的爆點旁,羅富貴被震得腦海嗡嗡響直晃蕩,一只耳搖晃著滿頭土重新坐起來喊小炮,可惜他自己都沒聽到他自己喊的什么。
“我X他姥姥!轉移啊!”
可惜羅富貴也聽不清他自己喊的廢話,四周仍然在灰蒙蒙落土。
不遠處的另一個散兵坑里,小紅纓狠狠把大狗踹下了射擊位,臟兮兮的小臉怒不可遏:“怎么還有鬼子!”
“我特么哪知道!我又沒說我比你打的準!”
又一聲呼嘯高高來,隨即便是第二次榴彈開花在陣地上,連那馬尾辮都被震得隨之一顫,再次灰土一片,噼里啪啦掉落響,仿佛槍聲更猛烈。
嗆得咳夠了,她不得不重新抄起曹長鏡,撅著小屁股急急爬上觀察位。
望遠鏡鏡頭里,仍然是那片綠色,歪把子機槍早已沒了動靜,有尸體在草里看不清,一雙大眼急急找,可是什么端倪都不見。
第三次榴彈呼嘯又出現,陣地西端機槍位附近猛地騰起硝煙,馬良那邊的機槍立即啞巴了,何根生的身影正在狼狽朝那里奔,硝煙里馬良在嘶喊:“讓二排上人……補一個班……”
鏡頭里仍然不見鬼子蹤跡,恨得小紅纓撇下曹長鏡抄她的四四卡賓槍,斜擰英眉,歪偏馬尾,準星指向那片綠色,找了又找,瞄了又瞄,無奈指向一個可疑位,扣下扳機就是一槍,趴伏的小身板伴隨著子彈出膛猛一顫。
隨后,她沒再拉槍栓,反而雙手合十埋下頭,當場趴成個大,一陣窮嘀咕:“我是紅纓……姑奶奶的子彈長了眼……阿妹托福泥巴轟……癱子老君騎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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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重新往射擊位上爬的唐大狗聽到這些,差點又出溜下去:“你找著啦?”
沒得到回答,卻聽到第四次榴彈呼嘯在空中。
轟——震得那個虔誠馬尾辮又是一晃蕩,灰嗆嗆看起來如亂草一蓬。
……
“把你的望遠鏡給我。”
正在拉槍栓的小紅纓向后扭回頭:“李響?”
李響舉起望遠鏡再不離眼,不時有彈道掠過附近仍然不見他撒手,把唐大狗看得都無語了,這神經病真是定力無敵;小紅纓在那一邊抬手指方位:“狐貍和騾子打掉了鬼子機